乔清隆不由一愣，一边把买的东西放在餐桌上，一边说：“大过年的，你就不能写点吉利的？像什么‘财运亨通，聚四海之宝之类的’。”

乔瑾嘿嘿笑了会，说：“哥，我们把它挂起来吧。”

“不吉利。”

“挂嘛挂嘛，过年哪有不贴春联的！”

“但没人会把庙里的楹联贴门上吧。”

“诶，怎么这样？”乔瑾露出失落的表情，“我刚才还打电话让她们过来看我贴的春联的。”

“她们？谁们？”

“就结衣姐姐和黄泉姐姐，本来还叫了北北、水树、陆警官他们，但他们好像都和家人一起过年，所以来不了了……”

乔清隆一瞬间觉得天要塌下来了，竟然让他跟这两个神经病一起过年？他连忙搜乔瑾的身，一边搜一边不停念叨：“手机呢？手机呢？快跟她们说我们家着火了，让她们别来了，快点快点！”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突然响了，乔清隆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乔瑾连忙高兴地去开门：“来啦来啦！”

门开后，站着两个少女。

一个女孩穿着墨绿色连衣裙，外面罩着黑色羊绒大衣，顶着深灰色宽檐帽，板栗色微卷发从帽子里泻下来。穿成这样毫无疑问就是黄泉了。这小妮子竟然趁着寒假给头发做了染烫。

她旁边的麦结衣穿着黑色衬衫，外面罩着军绿色色大衣，黑色的长发垂至腰间，比起黄泉，完全是另一番模样，干净利落得多了。

“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黄泉对着楹联喃喃自语，“呦，小鲸鱼，这你写的啊！”

乔瑾咧嘴一笑：“对啊，写得好不好？”

“没见过比这个更好的了，需要褒奖。”黄泉一边说，一边提着一个礼物纸袋给乔瑾，“EPURE系列的手表，喜不喜欢？”

乔瑾双手拿着对联，只能用下巴夹住礼物，说：“谢谢泉姐姐！”

黄泉得意地一甩头：“哈哈哈哈，小鲸鱼一句谢谢，可比手表珍贵多了！”

这时麦结衣接过乔瑾手里的楹联，轻轻笑着，说：“小鲸鱼，要给你贴上吗？”

“嗯嗯！”乔瑾用力点点头，“结衣姐，你贴上联，我贴下联。”

乔瑾一边说，一边去拿来了胶水。

黄泉见他们贴对联，走向了屋里一脸生无可恋的乔清隆。

“老师，新年好啊。”

乔清隆不想理她，转身望向窗外。

外面雪越下越大，城市所有的颜色都被逐渐抹去，只余一片洁白。

后来乔清隆回忆起这个飘雪的除夕，这个旧年的最后一天，满城洁白，温暖的屋子里飘着熟肉的香气。乔瑾和麦结衣在贴春联，黄泉拿出各种名贵的酒和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玩意儿炫耀，不知道谁打开了电视机，贺岁的新番热闹地说着话。

时间毫无意义地流淌而过，不泛起一点涟漪。这简直是对人生的亵渎。

但不知怎么的，总想让这个除夕长一点，再长一点，长到永远不会结束。

突然的，乔清隆转身说：“新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