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器。这个神器会审判进来的人。”“山羊胡”说道。

“我们不想被审判。”柳志高声喊。

话音刚落，周围有了变化。他们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大山。大山由上千万把刀交错而成，直插云天。或刀刃或刀尖朝上，闪着寒光。

一股锐利的疼痛自脚下传来，柳志低头发现脚底板鲜血淋漓，忙弯身撑出心力盾，跳了上去。但心力盾也被刀刃割为几段。伦恩催动元素，脚下出现一堵厚实的金属墙。金属墙也很快给割成几部分。彩蝶挥舞死神镰刀，脚下的刀悉数被斩断。但刀刃随即又开始生长。

柳志召唤出应龙，拉上伦恩和彩蝶，逃到空中。没过多久，箭雨从天而降。伦恩的铜墙铁壁和柳志的心力盾都被贯穿。唯靠死神镰刀冒出黑雾勉强撑着。

王指着陷入困境的柳志等人，冷哼一声，悲愤地感慨道：“瞧，这就是人，死不认错。这是因为人不肯认错，总把错推给他人，世间才会有太多的悲剧。所以，我要替梵天行事，制裁不肯改悔的世人。”

无念却慢悠悠地说道：“只要是活着的，谁没有错。为什么一定要别人说出曾经的错，被拒绝后，就企图杀死对方？替梵天行事？梵天允许王了吗？梵天站在你面前，说让你这么做？对创造世界和诸神的梵天来说，会总是揪着一个人问他犯了什么错吗？退一步讲，梵天会这么做。王，请试想一下，有个人犯了盗窃罪，这时有个人说要惩罚盗窃犯，斩杀了他。”

天空中传来声音：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这次你们讲出别人的罪恶就可以免受惩罚。

柳志高声道：“你们造这个人间地狱就是罪恶。要讲你们的罪恶，十天十夜也讲不完。”

伦恩问道：“先让我们认罪，再让我们讲出别人的罪。应该和神器的运作有关吧？”

壮实的女人哈哈大笑，“小子，你的感觉很敏锐。不过，不按我们说的做，你们就永远出不去，永远活着，只能被困在神器里，一遍遍被折磨，只有承认自己的罪恶，才能被宽恕，享受死亡。”

柳志高声回应道：“你们做白日梦吧。我们不会在这里倒下。要问为什么，正义永远战胜邪恶。”

传来魁梧男子的声音，“正义？难道我们不是正义吗？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和别人的罪，还有资格说正义？”

彩蝶冷然道：“你们只是利用正义的名义，满足自己残忍的欲望而已。你们只会污损了正义，你们是正义的大敌。你们在人间造出地狱，我会代表正义制裁你们。”

箭雨消失了。乌云瞬间布满天空，数百条闪电从天而降。

王仰天大笑，好一会儿才停住，“真羡慕这些小孩子，从来没见识过真正的罪恶。等他们长大了，就会明白世间即地狱。”

“你心中想要世间是什么样子的，世间便是什么样子的。佛家经常讲，人生如梦如幻。王堕落向黑暗，王眼中的世界自然是地狱，王的人生自然是恶梦。王不如敞开心门，打开心窗，让外面的阳光透进来，赶走黑暗；让清爽的风刮进来，涤荡污浊之气。”

王喃喃道：“人生如梦如幻，可身处梦中，我仍能感受到痛苦，我仍会愤怒。”

“好吧，是一场梦，一场我堕入黑暗它便是地狱的梦，”他骤然狞笑，“可我是王，我不能独自痛苦，我做恶梦，世人便要同我一起做这场恶梦。”

无念淡然道：“对王的过往，我有所耳闻。听他人讲，王将自己近百个兄弟姐妹杀得干干净净。至今，王想起时，不会后悔吗？”

王吼道：“我为什么要后悔？！是他们不义在先。我再不下手，如今尸骨早就成灰了。连家人都要拼个你死我活。这世间不是地狱，是什么！世人皆恶鬼。我！就要做恶鬼的王！”

无念近前一步，脸上现出怜悯的神情，“王啊。人刚出生，是不懂什么善恶的，也没有所谓的性本善性本恶。不过是在长大的过程中，从那些大人们身上耳濡目染，有的成为伟大的人，有的变成恶魔，有的浑浑噩噩，随波逐流。王和王的家人恰巧生活在这必须化身为恶魔才能活的王宫里。”

王沉默不语，只是冷眼看着无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