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姐妹嘀嘀咕咕说着话,梅香撩帘而进,说是三房贾氏今日归家,从高僧处讨了开过光的护身符送来,元老夫人心情好,讽刺的话听来也比往日柔和,“瞧瞧,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只怕是又来告老三的状了。”
严妈笑道:“三老爷家情况复杂,三夫人又趁夜前来,定是有要紧事。”
严妈抱着元老夫人的双脚落地,利索给她穿上鞋袜,又听见元老夫人嘀咕着:“哪儿有什么要紧事,都是讨债的鬼罢了!”
贾氏确实有事寻她,她今日回城,骤然看见城墙上悬着十几具干枯脱水的尸体,一打听之下才知昨夜城中倭人袭城。
贾氏吓得不轻,在半道上瞧见兵马在城中到处乱窜抓人,她连忙驱车回家,偏丫鬟们议论什么《真假千金》,细细询问之下才晓得温婉的红楼开业盛况空前,如今城中大半夫人小娘子们都被她牢牢笼在红楼,据说那劳什子奶茶一杯接近两百文,偏偏红楼每日还座无虚席!
“大姐!”听这语气,贾氏是连带元老夫人也埋怨上了,“您速来消息灵通,怎么不知红楼那瑞果浆快要超过咱家的长春法酒!再这样下去,播州的老百姓怕是只晓得温家酒还不知程家酒了!”
元老夫人心知贾氏有事登门,她得了婚书心情好,便也不同她计较,“你呀,就是性子急,你无非就是想找温婉的茬,何故扯我程家下水。”
“大姐现在倒是程家元家分得清楚,也不知当初是谁说元家程家打断骨头连着筋,谁若挑拨离间就是两家的罪人!”
这是气糊涂了!
若是平日,贾氏哪儿敢这样对元老夫人说话?
元老夫人知道贾氏受了刺激,这去拜了一趟佛,性子反而比从前更加扭曲。元老夫人怜她死了儿子,加之想到程允章若是退了婚,怕又得对温婉生出心思,便也动了将温婉撵走的心思。
可…温婉好对付,温婉背后的魏峥岂是吃素的?
瞧那一日元启灵堂上,魏峥护人的样子……只怕这魏峥跟程允章一样,早已被温婉迷得七荤八素!
这女子狐媚子功夫当真了得!害了程允章不够,还要害魏大人!
此事,棘手!
元老夫人想着那张退亲书,瞬间心如止水,她慢吞吞的掀唇:“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温婉背后有魏大人撑腰,不好对付啊。”
“魏大人并非不讲理之人!温婉是她师妹,那修文还是他师弟呢!一个带孩子的寡妇和一个即将进入朝堂的帮手,孰轻孰重,难道他不会暗中掂量?”
贾氏去庙里待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内她辟谷、种地、抄写经文、打坐、林间行禅,跟着大师诵读超度经文,只求元启下辈子投个好胎。
只是,性子反而越发左了。
“那你想如何对付?”
“阴的不行,就光明正大的赢她。她会做生意,难道我就不会?”
贾氏哪里会做什么生意!
可她言之凿凿,显然早已做过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