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2 / 2)

也有潇洒,赚最多的钱,喝最烈的酒,吻最美的女人,站在人群的最中央,张一凡觉得痛快。

痛并快乐着,一夜长大也就是这样了罢。

不,张一凡从来不曾长大,直到遇见安琪,遇到那个纯白的小妹妹。

时间终究是疗伤的良药,痛着、痛着、痛过了也便该好了。

那一夜张一凡又在时光混到了大半夜。

时光是一家酒吧,张一凡是那里熟客,偶尔在那里串场,或者兼职DJ。

那女孩长发飘飘,穿件白裙,从天而降,落在了张一凡的怀抱里,像个天使。

好吧,是张一凡滤镜太厚,当时张一凡是吓了一跳的,哪怕他已喝得迷迷糊糊。

正是夜半无人时,街上连个车都看不到,道旁的路灯一闪一闪的不知是电压不稳还是怎么了,照得头顶的树影成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

然后”呀——“的一声惊呼,女孩从树上掉了下来,像午夜梦回的幽灵,这便是安琪,一个会在深夜偷偷爬树的怪女孩。

安琪喜欢爬树,是从那首——在树上唱歌开始的。

有时候在路上走着,东张西望,突然回首,安琪拉着张一凡的手撒娇,

“大凡凡,你看,你看那棵大榕树,弯曲着枝干,一看就很好坐,我们爬爬看吧。”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张一凡撇一撇四周川流不息的人群,双手插兜,实在是个冷酷有型的帅哥。

这个大学城遍植两人合抱的大榕树,最不缺的是一茬一茬的学生,无论早晚。

“好吧,那我们晚上偷偷来爬。”安琪抿着嘴鼓了鼓脸庞,很是低落,不一会儿又双眼放光的兴奋起来,还跳着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儿。

“好让你又从树上掉下来?”张一凡的毒蛇是随着他的年纪与日俱增的。

“那有什么关系,不是有你这个醉鬼垫底吗?”

安琪的年纪是模糊的,她有十七八的面容,十五六的娇憨,十三四的叛逆,还有孩子般的天真与残忍,实在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可不知哪一天起那女孩成了张一凡的天使,救赎,她把张一凡从痛苦的深渊边拉了回来,然后一晃眼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她突然的出现。

张一凡疯狂的找过,没一点信息,仿佛这个世界上从没一个女孩叫做安琪。

后来张一凡放弃了,他回到了家,他想休息一下,迎接他的是沉默的父亲与绿军装。

张一凡被父亲强制塞进了军营,再出来已换了一副心肠模样。

望着安诺转身离开的背影,张一凡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自己怎们会觉得那女人像自己的安琪儿,张一凡生命里最亮的光与救赎。

安琪美丽,善良,善解人意,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词汇仿佛都可以用在安琪儿身上。

那女人呢,张一凡甚至不想用女人这个词汇称呼她,那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汉子,只是披了张邋里邋遢的女人皮而已。

可是对那女人张一凡就是哪哪都觉得熟悉,像极了自己最爱最爱的小妹妹。

哪怕她是张一凡最好的兄弟的女人,是张一凡需要叫一声嫂子的存在。

张一凡欠叶开一条命,在那军营里,张一凡是刺头子。叶开是老兵油子,是班长,是同乡,是战友,是亲人。

张一凡不知道张顶天一个地地道道,神神叨叨的农民是怎么认识部队里的首长,是怎么把自己这个五毒俱全的混人塞进部队的,初进部队叶开便是张一凡的班长,抗争与压制,一度两个人斗得乌眼鸡一样。

那一年地震,张一凡的部队被派往救灾一线,张一凡给叶开挡了砸向脑袋的砖头,叶开把折了腿的张一凡背出了余震中的楼房残骸,两个人是过命的交情。

于情于理张一凡不可对安诺有半点肖想。

哪怕是张一凡先遇到的她,哪怕张一凡只是心底莫名的直觉。

张一凡只得转身离开,眼不见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