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附在我脸上的嘎巴拉碗也因这股冲击力,“啪嗒”
掉落在地,碗口的牙齿崩落几颗,在地面上溅起细小的骨屑。
而我也是再次重见光明。
我踉跄着扶住柱子,大口喘着粗气,伤口处的尸毒还在蔓延,整条手臂已经变得乌黑肿胀,仿佛随时都会炸开。
眼前阵阵发黑,脑袋里依旧回荡着那刺耳的诵经声,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无数只小锤子在用力敲打。
丰通大师缓缓从地上爬起,他的金线袈裟破破烂烂,胸口处凹陷下去一大块,肿大变形的手指颤抖着。
即便面容可怖,此刻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没有嘴唇的牙龈间发出的怪响:
“好!好!好!年纪轻轻居然有这般手段,能在我的嘎巴拉碗下撑到现在,倒是让老衲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
我怒不可遏,双眼通红,强忍着剧痛,挣扎着站直身子。
“你们这群邪僧,今日就算我死在这儿,也得让你掉层皮!”
说着,我摸出怀中仅剩的几张黄符,灵力灌注其中,黄符瞬间泛起明黄色的光芒,在昏暗的佛龛中格外刺眼。
丰通大师却不慌不忙,抬手制止了闻声赶来的众僧人。
他晃了晃脑袋,空洞的眼眶转向我,灰白色的眼组织不停蠕动:
“莫要动怒,殷施主误会了。老衲不过是想试试你的本事,看看你今晚究竟有没有能力对付那厉鬼。”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嘎巴拉碗,用指甲轻轻刮擦着碗壁,刺耳的声响再次响起。
“那女鬼怨气冲天,若是没有足够的手段,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试试我的本事?”
我冷笑一声。
“有你们这么试的?我看是要了我的命!”
“修行之道,本就充满凶险。”
丰通大师将嘎巴拉碗收入袖中,肿大的指关节发出一连串爆响。
“若连老衲这点手段都承受不住,又如何面对那红衣厉鬼?殷施主应该清楚,那女鬼的怨念,绝非寻常邪祟可比。”
他顿了顿,缓缓走向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
“况且,老衲若真想取你性命,你觉得自己还能站在这里与我说话?”
我警惕地盯着他,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杨葬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小子,先别冲动,这老秃驴似乎另有目的。”
“那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张松这事儿,是不是就是你搞出来的?”
我咬着牙说道,黄符在手中捏得发皱。
丰通大师停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身上散发着的腐臭味愈发浓烈:
“老衲信奉大黑天神,以降妖除魔为己任,殷坚施主,请莫要把老衲想成这样,走吧施主,我们去大殿打坐吧,练习一下定力,如何?”
我攥着黄符的手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降妖除魔?用活人献祭的法器降魔?张松妻子的死,和你们供着的邪神像一点关系都没有?”
话音未落,周围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动,三四十个僧人不知何时围拢过来,他们歪着头,缺耳的窟窿里淌出黑血,裂口的嘴角挂着涎水,像极了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野兽。
丰通大师肿大的手指在空中虚点,我腕间突然缠上几道黑色锁链,冰凉的触感带着腐肉气息。
“殷施主,执念太深易入魔。”
他空洞的眼眶逼近我,灰白色组织几乎要贴上我的脸。
“且随老衲去大殿,待你静心后,自会知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