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昀你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
陈老的话音一落,凌璐有些僵硬地转过头,一眼便看到了顾临昀高大的身影正挺拔地立在门口,宛若一株白桦。
他的肩头上沾着露水,头发也带着潮意,也不知道是在花园里等了多久。
凌璐见状心中一紧,脑海里想起柳岚的话,“临昀那孩子是个死心眼,现在估计还在原地等着你。”
他是在那里等了多久才会弄成这样?明知道她可能不会回去,也一直等着吗?
凌璐的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唇角挂上一抹苦笑。
可惜,她做不到拿柳岚的牺牲来成全自己,顾临昀的等待注定没有结果。
凌璐的手心捏紧了裙摆,转身经过他身边时,忍不住停下,侧头说了句话。
“你之前不是让我考虑吗?我现在有答案了。”
“我们之间除了朋友,没有别的可能。”
柳岚躲了顾诚二十多年,为了避开他,不惜从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变成穷乡僻壤的福利院院长。
凌璐做不到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牺牲来成全自己。
这样得来的幸福,她宁可不要。
“对不起。”她忍着眼中泛起的潮意,尽量平稳地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她来时的脚步有多雀跃,离开时的脚步就有多踉跄。
明明走廊和花园的距离只剩咫尺。
明明差一点她就可以站在顾临昀面前,但是命运偏偏让她先遇见了真相。
既然这是一场注定要有人牺牲的感情,还不如没有开始的必要。
顾临昀站在原地,盯着她消失的背影目光幽深,但是没有上前去追。
他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问题本身,而不是追上去跟人开空头支票,做口头承诺。
顾临昀来的时间晚,只听到凌璐跟顾诚发生了口角,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
他顺势关上门,面色冰寒,“二叔,陈老先生,你们刚刚是在讨论什么呢!加我一个不过分吧?”
凌璐不用镜子都能猜到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很差,她不想被柳岚察觉到端倪,先行一步回了柳家。
凌璐打开灯,空荡荡的房子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因为今天是柳岚的生日宴,她提前给佣人放了一天假,偌大的房子里看不见一个人影,显得有些冷清。
直到二楼的声响吸引了凌璐的注意。
“谁在那里?”她疾步走上二楼,拧着眉冷喝。
柳家的佣人都放假回家,剩下的其他人也都还在宴会没有回来。
家里怎么还会有动静?该不会是进贼了吧?
她顺手抄起一只花瓶摆件,正准备把这个不速之客打晕。
下一秒,待看清楚眼前人的样貌时,所有的动作都顿住了。
“刘伯?你不是在宴会吗?怎么会在这里?”
刘伯在柳家当了三十年管家,从风华正茂到现在的年过半百。
几乎把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这个家族。
他存在的意义,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管家那么简单。
他像是一个沉稳的大家长,有条不紊地管理着柳家别墅里的一切事务。
在柳家小辈们的眼里也不只是将他当成一个佣人对待。
在凌璐印象里,他就像一座巍峨沉稳的山,不管发生什么都宠辱不惊,面对器重时不傲慢,对待小事也不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