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我是要她出去找别的男人吗?(1 / 2)

恍恍惚惚间,苏云眠好像听到有无数声音和画面在脑中回闪,刺激着她握刀的手愈发颤抖。

——妈妈,我错了。

——妈妈,我会听话的。

——妈妈,你身上好香啊,是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吗?

——我知道了,妈妈。

——最喜欢妈妈做的辣子鸡啦!

——哇!

......

——眠眠!要冷静小心!

——小眠!

画面的最后,是苏玉锦望向她,肃然威严的目光,一声叱喝将她从冰冷的黑暗中惊醒。

她都做了什么?

手里的刀脱手甩出,颤抖着手去摸裴雪黏湿的脖颈,大概是她恍神的缘故,力道不大,只有浅浅一道血痕,在往外缓慢渗血——意识到对方并无性命之忧后,她脱力一般跪坐在裴雪身上,垂下了手臂。

呼吸急促,大喘着气。

意识还有些混乱,小孩稚嫩的声响仍回荡在耳边,有哭有笑......牙牙学语时,婴儿篮里胖娃娃的嬉笑,诞生落地时第一声啼哭......震得她胸腔鼓动不已。

她的孩子或许会犯错,不够好也不够完美,总是那么任性脾气还不好......但绝不会是视生命于无物的残忍。

他答应过她了。

“不是这样的。”意识缓慢归拢,苏云眠终于开口,沙哑至极的嗓音骤然在黑暗中回响,“你说的不算,我要听我孩子说。”

到了此刻,她其实也说不出什么相不相信的话,因为她了解孟梁景,利用孩子这种事他说不准还真能够做出来,所以她也没办法肯定孟安就真的没参与。

但她至少要听孟安说一说。

若这事真有他的份,那他也应该承担起这份责任,她会陪他一起面对承担;但无论是与不是,在下决断之前,她作为一个母亲最基本的责任和义务,哪怕全世界都对孟安下了决断,她也该是那个最后下决断的人。

她要听孟安亲口说。

意识终于在此刻清醒,能听到身下剧烈的咳嗽声,实感越来越重,苏云眠也终于后知后觉。

她到底做了什么!

差一点,

差一点她就犯下大错了!

差点就把一辈子都搭上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气,她俯压下上半身,微微抬头,目光自高而下俯视着裴雪,刚被眼泪冲洗过的眼眸在黑暗中异常明亮刺目,只余平静。

她再开口:

“还有,什么丈夫?嘴巴放干净点。我跟他早断了,他干什么就算是去死都跟我没关系!如果孩子的事真是他撺掇的,我自会跟他算账!用不着你来评断!”

她用力揪住裴雪衣襟。

将人微微扯起。

“这一切要是真的,那你也该死!那是你的孩子,就算是不喜欢他照顾不了他,你完全可以把孩子交给他的舅舅,或者花钱请人照看,有无数种解决的办法!”

“但你最不该的,就是成为伤害摧毁他的推手之一!你明知道他的精神状况不好,你也清楚他为什么不好!”

“你怎么可以!”

......

须臾后。

闪烁着荧光绿的通道里,苏云眠已经离开了,只剩下裴雪一人静静躺在地上,漂亮的脸蛋已然高高隆起,红肿不已,双目失神望向半空,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如此安静了好一会。

似是累极,她闭了闭眼,另一只手在口袋里乱摸,很快摸出一个小铁盒,从里面弹出一根烟。

摸出打火机。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往常稳当有力的手在此时抖得不像话,好一会才点燃烟,却只抽了一口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她嗓子难受,单手撑地坐起。

刚燃起的烟从嘴里掉落。

她一手撑地,另一只手捂在刺痛难受的脖子上,剧烈咳着,也不知是不是烟呛的,还是脖子太疼,她咳得眼角都冒出泪来,吧嗒落在透亮反光的地板上。

炽白感应灯早已亮起。

透白瓷砖上,倒影着她颇为狼狈红肿的脸上,泛红的眼角,发丝凌乱不堪,脖间刺目的血红。

无一处不狼狈。

染血的手慢慢捂住眼,突然就想到苏云眠在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不由发出一声冷笑,“苏云眠,你是在可怜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语调带着彻骨的寒冷。

她撑在地上的手,慢慢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却在这时,

通道大门突然打开,裴雪放下手蹙眉望去,只见郎年站在门外,目光盯向她脖间,面色冷淡。

“需要喊医生吗?”

“不需要吗?”裴雪指着脖子上血色模糊的刀痕,容色冰冷,沙哑着声反问。

......

“脖子包好了,平常洗漱什么的小心些,别沾水,常换药。脸的话,先用冰袋敷敷,慢慢就下去了。”

在裴雪脖子上的伤口上了药,包好绷带,交代几句,医生就离开了病房。

见医生离开了。

裴雪才拿起冰袋一边敷脸,一边摸出从地上捡回来的刀朝郎年丢过去,哑声说:“这哪来的破钝刀,你给的?”

“庆幸这是把钝刀吧。”

郎年接过刀,拿起一旁的药水冲洗了仍有残血的刀刃,面无表情说着。

“呵。”裴雪冷笑,“就不怕这刀被我用到她身上?就她那菜的样。”

“所以我给了她钝刀。”郎年就没指望过那把刀真戳到裴雪身上,这女人多少也是练过的,怕出事,来的路上苏云眠问他要刀时,他索性给了把半开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