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耀六年七月初八日,裕奉家父广命,携先祖所使长枪名剑,枪法秘笈,并白银千两,返常山故里,修葺庙宇,并藏先人遗物于此。故属文记之。”
云琦也粗通文墨,这段话语中的含义,他大多能够理解,只有“裕奉家父广命”这一句,一时难解其意。赵勋却早已看出端倪来,说道:“原来这庙是先人赵裕所建。”云琦便问其故,赵勋说道:“据老朽所知,子龙将军的次子名叫赵广。这篇文字的作者称赵广为父,那么他定是子龙将军的孙辈。”云琦这才恍然大悟,又继续读下去道:
“先祖云,天赋异禀,资质奇佳,年幼而好武事。年及志学,乃远赴蓬莱,从枪神散人童渊学艺。又十年,艺乃成,遂拜别恩师,游历天下,欲寻明主而事。临行,其师以涯角相赠。涯角者,海角天涯无对也。”
“后先祖于长坂坡前,斩曹将夏侯恩,夺其所负青釭之剑。青釭者,曹操之佩剑也,削铁如泥,吹毛得过。操不自佩,每常令恩负之,终为先祖所获。次后于当阳救主而扬名,汉水拒敌而立威,纵横天下,所向无匹,皆此二器之力也。”
这里说的是赵云年幼求学习武及从军为将的经历,也提了涯角枪与青釭剑的来历,更解释了“涯角”二字的含义。读到这里,云琦与赵勋心中的疑惑都解开了不少。
云琦又接着往下读道:
“先祖年及而立,娶妻马氏,后生二子,长曰统,次曰广,广即家父也。先祖遂以毕生所学尽数授之,然伯父与家父聪颖不及先祖。先祖之艺,不能习之七八,每常叹之。后先祖亡故,伯父袭其爵,封虎贲中郎,加行领军,家父为牙门将军。家父又以先人之艺授吾,命吾传诸子孙后世。”
“七月,魏以五路大军犯境。大将军姜维率军于沓中阻之,家父亦随大将军出征。家父自知此去凶多吉少,然昔丞相有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家国存亡之际,不得不行。遂于临行前,将枪剑并枪谱书册付吾,命吾择隐秘处藏之。待太平之日,再取之依法习练。”
“然吾天性厌武,又资质鲁钝,家父所授,难以得其一二。况先祖神技,出神入化,恐穷毕生之力,亦难悟其精髓。吾虽有子,尚在孩提,无可传授,唯从家父之言,择地而藏之。遂返常山故里,又将白银千两,雇巧匠数十,将白石雕成先祖英姿,置诸般机关于其中。机关触则地道现,枪剑秘笈隐于其中矣。待吾子长成之日,则取之以授。”
“不料庙成之日,即亡国之时。家父随大将军退守剑阁,兵败身死,伯父不知所踪。呜呼!家破人亡,犹可耐也;国灭主降,能不悲乎?”
“乃知刀枪之技,终是无用;拳脚之艺,尽属枉然。纵使一人勇武,举世无双,能拯家国于水火乎?故不愿子孙后世复以武为业也。吾本欲焚毁书册,熔断枪剑,又不忍损坏先人遗物,故仍于庙底藏之。”
“吾虽蜀汉一平民,然生命系于家国。国既亡,吾亦难苟活于世间,必将自刎以殉国。吾死之后,枪剑秘笈之事亦将伴吾于地下,后世不复知有此物也。”
“后世之人,若有觅得机关,入得石室者,则吾愿将枪剑秘笈,尽赠有缘之人。然艺成之后,务必使之惩恶扬善,伸张正义。不可恃强凌弱,多行不义。若有违背吾意者,吾祖孙魂灵必深谴之。”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