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琦忙道:“赵伯伯!你烧毁了拐杖,今后如何行走?”便要伸手阻止。赵勋笑道:“咱俩人还不知能否出得去这石室,何谈‘今后’?不如将它当成火把点燃,也好瞧一瞧赵将军枪法的模样。”
云琦见赵勋执意如此,也不违拗,就将那本“百鸟朝凤枪法”取出,捧在掌心,就着火光翻看。只见那书册的纸张甚是粗陋,似乎稍一用力,便会扯碎。书册右边缘上,由粗麻线缝作一处。云琦心下不明,想道:“既然是抄录武功秘笈,何不寻些上好的纸张?似这等粗纸,若是不小心扯碎了,岂不毁了这秘笈?”他却不知造纸之术起于西汉,到了东汉又经宦官蔡伦改良,方才逐渐成型。到了三国之时,纸张尚未普及。赵云为绘制两本书册,不知费了多少工夫,才寻得这些纸张,在当时已是极为难得。
(按:三国之时,纸张极为罕见,因此当时书册大多仍是竹简所制。后造纸之术日趋成熟,纸质书籍才日渐流行。隋唐之时,书籍装订方式大多为卷轴装、经折装及蝴蝶装。及至北宋年间,方有线装书问世。因此三国时,绝无以线缝书之法。然赵云心思机敏,云妻聪颖贤惠,或能想出此法装订,也未可知。此处皆小说家言,读者不必深究。)
他无心去想这些琐事,只顾将书册一页一页地翻开,细细查看书页上的图形文字。只看得两三页,便惊讶得再也合不拢嘴来。
只见书中的每一招每一式,无一不是精妙至极的招数,无一不是从未窥视过的至高境界。他双目中闪动着既喜悦又敬佩的光芒,只觉浑身上下,每一处肌肉都蠢蠢欲动,双手双足似乎已不听使唤,随时有可能要舞蹈起来。终于,云琦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到木几之旁,提起涯角枪,就依着秘笈上的图画文字,耍了起来。
他接连耍了几招,觉得每一招都是奥妙无穷,简简单单的招式内,似乎随时可演变出无数厉害的后招。这一耍之下,竟然停不住手,一口气将“百鸟朝凤枪”中的前三十式都使了一遍,渐渐觉得手臂酸软,这才停下手来。原来这涯角枪通体上下皆是精钢所铸,枪尖又比寻常长枪宽大许多,甚是沉重,不比云琦从前所使的枣木杆枪轻便。他没有内功在身,因此这涯角枪使得并不十分趁手,也极易疲累。
赵勋本就是使枪出身,在一旁看得真切,只见这“百鸟朝凤枪”的确是高深无比的枪法,远胜他当年所习练的“太行三十六枪”,也不禁赞叹道:“果然是好枪法,难怪祖上会闯下如此威名!只怕以我的天赋资质,也难以将这路枪法尽数领悟。”
二人感叹了一回,云琦将书册合上,又从木匣中取过那册“七探蛇盘枪”来,翻开细看。只见这一册中记载的枪法,比之“百鸟朝凤枪”,又大有不同。仔细看了几招,只觉这“七探蛇盘枪”似乎是从“百鸟朝凤枪”中脱胎而来,然而就招数而言,又比“百鸟朝凤枪”精深了许多。云琦不明此间的端倪,就向赵勋请教。赵勋将两部书册都看了几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二人坐在地上,胡乱猜测了半晌,便即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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