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名大汉中的一人道:“小姐,天已正午,咱们也该去用饭了。”那少女点点头,随即向云琦二人道:“两位哥哥,此处向西二十里,有一处山野小店,我们正要去那里打尖。二位的午餐既然被我惊吓而逃,不如就随我们前去,尝尝我们今日捕获的野味,也算是向你们赔罪,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马乘风忙道:“姑娘又来说笑。那獐子也不是我们的,何必赔罪?不过既然姑娘相邀,我等却之不恭,只好叨扰一番了。”说罢,与那少女一齐翻身上马,一行人就向着西边走去。
二十里路转眼即至,果然路边有一处小店。众人方才到得门首,早有店伙迎上前来,满脸堆笑地道:“哟,闻小姐带着朋友来啦,快里面请!”将众人迎进店内。一名大汉从马上取过一只黄獐,两只野兔,交给那店伙道:“将这些野味煮了,与我等下饭。”店伙接过獐兔,自去后厨整顿。
八名大汉分成两拨,在两张方桌旁坐了,那少女便与马乘风云琦坐在一起,询问二人姓名来历。马乘风经历了前日那事,仍是不敢吐露自己身份,于是说道:“我二人是同胞兄弟,姓冯,哥哥名叫万里,我叫做千里。”冯千里是他从前所用的化名,这时便随口说了出来,又顺便替云琦取了个名字。
那少女笑道:“你们俩当真是兄弟么?我瞧倒不大像。不过你们的名字倒是大气得很,有江湖豪杰的气魄。”云琦与马乘风虽然都生得面目英俊,眉宇间又都藏着凛凛威风,然而云琦面颊清瘦,马乘风四方脸庞,相貌确实大有差别,也难怪那少女发问。
云琦道:“不错,我等确是同胞兄弟。其实同胞兄弟之间,长相各有丑俊,也是常事。”他唯恐再说下去,便露出破绽,于是顺口问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在古时,女子的姓名原本不可轻易对外人提起,若是刻意去问,则更显得粗鲁无礼。云琦心思单纯,哪里懂得这些繁文缛节?只是心中想起什么,随口就问什么。马乘风却知此举大有失礼,欲待阻止,已是不及。转念一想:“这位姑娘既然敢独自带着随从外出打猎,想必是出身于豪杰之家。豪杰子女大多性情豪爽,或许就不会怪我等无礼。”
果然,那少女说道:“我姓闻,因为是在白露那天出生,因此爹爹就给我取名叫做‘白露’。”马乘风与云琦同时点头,心想:“这姑娘的名字和人一样美!”又问道:“不敢请教令尊是何方英雄?”却听闻白露嘻嘻一笑,说道:“这个却不能告诉你!”
正说话间,厨子已将猎物整理烹制完毕,盛了满满几大盆,端上桌来,又捧过酒壶酒盏,替众人斟酒。众人都是行走江湖的人,相逢是缘,互相也不客气,大口吃喝。酒席间,闻白露与马乘风不住闲谈,说起江湖上的奇闻轶事。马乘风见识既多,口才又好,只说得闻白露不住咯咯而笑。云琦见他二人聊得亲切,本来也想插嘴说几句话,无奈口才阅历都不如二人远甚,只有不住将獐腿兔肉塞进口中大嚼。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众人都已酒足饭饱,闻白露的一名随从取银子会了钞,于是各自起身出门,便要离去。马乘风正与闻白露聊得兴起,却不忍就此别过。见闻白露牵马欲走,心中大有不舍之意。闻白露也看穿了他的心思,于是说道:“我与两位哥哥一见如故,大是投缘。如若两位不嫌弃,就请随我到寒舍去住上几日如何?”
马乘风正要说话,只见店外的大路上走过两个人来。那二人是一僧一俗,但见那僧人浓眉斜立,眼似铜铃,满脸横肉,一副络腮胡,相貌极是凶恶,又穿着黄色僧衣,手持月牙铲。那俗客三十来岁,手持齐眉棍,赫然便是段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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