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闻彪父女在前,云琦扶着马乘风在后,四人缓缓向庄院深处走去。穿过两重院落,来到一座木栅围成的大院之前。只听院内骏马嘶鸣之声此起彼伏,极其雄壮。马乘风不禁好奇,问道:“闻叔父,这里面莫非是贵府的马厩么?”闻彪微微一笑道:“二位贤侄入内便知。”
说罢打开木门,将云琦兄弟俩请入。
云琦与马乘风一齐走进院内,陡然间眼前一花,登时瞧得呆了。
原来这院中竟是一座极大的饲马园,园中并排砌着五列马厩,每一排马厩中都饲养着四五十匹骏马,粗略一算,这院中竟有将近二百匹马。但见众马匹毛色各异,青的是青骢,白的是白驹,红的是赤骝,黑的是乌骓,黄的是黄骠,更有些毛色驳杂,一时间也叫不出名字来。虽然毛色不同,然而每一匹马都是膘肥体壮,精神健旺,毛色鲜亮,四腿修长。这时群马一见有人前来,都忍不住长声嘶鸣,似乎要在众人面前各展英姿一般。马乘风家中虽也有些马匹,却如何能与这些骏马相比?但见这些骏马各个龙腾虎跃,似乎随时都要扯断缰绳追风而驰,只惊得他张大了嘴,半晌合拢不上。
过了良久,马乘风方道:“早就听说闻叔父爱马如命,又以贩卖马匹为生,更兼武功深湛,轻功绝顶,因此江湖上敬称叔父为‘千里驹’。如今见了叔父家中的马匹,这才知道叔父的绰号果然名不虚传。”说罢伸出大拇指一赞。
闻彪笑道:“马贤侄过誉了。闻某爱马,实是出于天性。贤侄有所不知,我祖上乃是鲜卑族人。鲜卑人虽不像匈奴那般,自马背上起家,却也擅长御马养马之术,我祖上更是个中高手。后来鲜卑日渐式微,我家祖先便举家南迁,在汉人的地面上做起了养马贩马的生意,连姓氏也改成了汉人的姓氏。只因我祖上世代与马匹打交道,因此我自打出生,骨子里就带着这养马的天分。虽然我脑子不大灵光,武功也稀松平常,然而对于骑乘饲喂之道,我却是一学就会,一会即通。这些马匹在外人眼中自是牲畜,然而在我眼中,他们便如兄弟朋友一般。后来我继承了父亲留下的家业,又着力整顿,终于将骐骥庄的名声发扬光大。至于江湖上朋友的谬赞,闻某却愧不敢当。”
马乘风道:“闻叔父何必过谦?我瞧这院中的马匹,各个神骏非凡,都是登山渡水的宝马。莫非这些马是作战马用的么?”
闻彪又笑道:“马贤侄当真聪明,一猜便中。不错,如今纷乱之世,烽烟四起,这些马匹正是要作为战马出售的。只不过这院中的马都是名贵之物,只有大将军之类的人物方才买得起。寻常士卒所乘的战马,却另有饲养之处。”
马乘风心想:“士卒所用的马匹,自然要远远多于将军所需之数。那么闻叔父家中所养的马匹,可远不止眼前这些了。这份偌大的家业,委实令人欣羡。”于是称赞道:“我听家父说过,西周时有一位周穆王,有八匹骏马拉车。如今闻叔父府上骏马不下二百,这份豪迈,却远胜于古人了。”
闻彪哈哈大笑,说道:“贤侄又来说笑!量我这些驽马,怎能与古人八骏比肩?你莫看我这里骏马多,就好生羡慕,其实我为了这些牲畜,当真操碎了心。”马乘风奇道:“何出此言?”闻彪道:“马匹便如人一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生病。若是些小的病症,庄中的兽医就可医治。假使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就只有我处治得了。我家中马匹上千,难保哪一匹不会忽生怪病。这些年来,为了医治马匹,我可也耗费了不少心力。”
马乘风又赞道:“闻叔父不但擅于养马,更擅医马,难得,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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