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珊垂眸不语,任由司徒臻的斥责声在耳边回荡,她紧攥着被角,眼中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却始终没有开口反驳。
司徒臻边踱步边继续说道:“只是你二人的婚事是陛下御赐,日后想要再谈婚嫁,怕是困难重重。”
“不过依我看,没有男人又如何?你有医术傍身,自立自强,大可以立个女户,自己撑起一片天。”他在房中一圈又一圈地走着,脚步不停,话语也滔滔不绝。
突然,司徒臻快步走到云珊床边,神情变得严肃:“心病最难医,尤其是你们这种真心错付、爱而不得的,我即便行医多年,对此也束手无策。”
云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问道:“你们?”
司徒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房内无人,才压低声音说:“崔贵妃的事,你大概还一无所知吧。”
他顿了顿,缓缓讲述起来:“崔贵妃自幼与樊星相识,樊星是先皇侍卫之子,年少时作为当今的陛下,当年的皇子的习武侍卫,三人常在宫中玩耍。”
“后来皇子被封为靖王,出宫建府;崔氏临近及笄之年,也回到崔府,三人暂时分别。”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崔氏与樊星暗生情愫。可命运弄人,待靖王被立为太子,崔家便要将崔氏送入东宫。”
“当时,崔贵妃不惜与家族决裂,甚至打算放弃贵女身份,只想与樊星远走高飞。这件事连陛下都知晓,只是被他强行压了下来。”
云珊听得入神,眉头紧锁。在宫中多年,她竟从未听闻过这段秘辛。
“然而,樊星却临阵退缩,放不下太子近臣的权位,选择了逃离。自那以后,崔贵妃心灰意冷,最终还是踏入了东宫。”
“既然陛下早就知情,应该不会怪罪他们吧?”云珊小心翼翼地问道。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确实如此。樊星后来升任禁军副统领,崔贵妃也在后宫地位尊崇。”司徒臻解释道。
云珊满脸疑惑:“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隐秘之事的?”
“你有所不知,宫里的杨妃不知从何处发现了崔贵妃与樊星的过往,便暗中散播消息。”
“可惜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全然不知陛下早已洞悉一切。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被陛下严厉斥责,不仅扣了俸禄,还被禁足了。”
只是这遭事,却将崔贵妃心病勾起来了,整个人病了一场。
听完这桩宫廷秘闻,云珊只觉一阵胸闷。这些年深宫内院的权谋争斗,再加上自己近期的遭遇,让她不禁觉得整个京都都弥漫着压抑窒息的气息。
司徒臻收起话头,神色郑重地叮嘱:“这事虽说知晓的人不算少,但你如今已远离宫廷,还是当作从未听过为好。”
云珊心领神会,轻轻眨了眨眼睛,将这桩秘闻默默压入心底。
随后,司徒臻叹了口气,铺开医案,熟练地写下内服药方,又从怀中掏出一盒研磨细致的外敷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