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起来也十分简单,青梅尚未熟透之时从枝头摘下,清洗干净浸泡在盐水之中,一夜之后取出放置在太阳之下暴晒,如此重复十次即成。
沈如晦原先做菜用的还是偷偷从777那里用积分兑换的醋,她再如何富有也经不住这样子折腾,后来才晓得原来白梅可以代替。
鱼肉摆在盘中,底下垫着的是略微焯过水的香薷叶子,边上则是它白色细小的花瓣,旁边放一碟子金齑蘸料就完成了。
沈如晦又做了其他几道精美的菜肴。
她做菜讲究色香味俱全,不太喜欢大荤大肉的油腻,自觉要让各个食材搭配地恰到好处,互相成全,互不拖累。
做人亦是如此。
等到忙完了她才觉出腹中饥饿,早上吃的东西已经消化完了,肚子这时候空空如也,若是不注意到也就罢了,注意到了就有些难捱。
只是厨房这会儿还是乱糟糟的,她实在不想动弹了,只就着多做了一些的糖醋排骨扒了一碗饭。
然后回去睡了个天昏地暗。
起太早了,累的慌。
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太监宫女们挨着坐在膳房里等吃饭,一个个无精打采,倒像是游了魂。
每次办完大型宴席都这样,除了上头主子们体恤他们给他们发银子的时候,其他时间都仿佛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一样。
然而今儿个可没赏银发。
给他们发赏银的皇后娘娘还在赌气呢。
说赌气也不对。
后宫娘娘们争得和个乌眼鸡似的,皇后和吴贵妃互相斗法多年,还没当上皇后贵妃的时候就开始了,就算其中一个都死了也不消停,这不是还有儿子吗?
这会儿虞诏不知道什么缘故把那祭台给砸了,可算是让皇后抓到了小辫子。
虽然她心里得意的很,只觉得十分畅快,表面上还是忧愁的模样,映在当今眼里那就是楚楚可怜。
皇后娘娘坐在大殿里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按着太阳穴,忽的叹了口气:“虞诏啊虞诏,你说你也不小了,怎么做事还这么不着调呢?那可是你母亲的祭台!”
虞诏心中只觉得讽刺,一言不发跪在地上。
他和个臭石头一样,不戳不动,戳也不动,皇后也没法子——又不是她亲生的,打骂不得,管教不得。
只最多靠着嫡母的身份压一压罢了。
她显得有些无措,波光粼粼的眼睛逡巡着向着虞齐求救,心里知道他最吃她这一套。
果然,虞齐含着怒意开了口:“你这是什么态度!砸了生母的祭台,皇后说话也不理,简直大逆不道!”
虞诏跪着的姿势一顿,微微仰起头,表情嘲讽:“儿子的母妃怎么死的,父皇和嫡皇后心里知道的清清楚楚,现在又何必假惺惺?”
虞齐心口一窒。
虞诏还不放过他,只慢慢站起来,一抖袍底,低垂着眼睛,句句刮人,恨不能扎进他们的骨子里去:“既做了刽子手,也就别再做黄鼠狼,叫人恶心得慌,也不怕半夜做噩梦吗?”
他大步往外头走,头也没回。
留下一帝一后坐在里头发呆。
向来沉静镇定的虞齐心口发涩,半晌叹了一口气。
要是她还愿意来他梦里也就罢了,可自她死后,他虽日日不得好眠,却一日也未曾梦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