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酒水人人可以饮用，现在却变得奢侈了起来，你觉得这样对不起人民是吗？”银发的女神问：“可是并不是所有东西都应该平价的，阿伽。”

黑发少年怔愣了一下：“为何？”

“酒的流行是为了庆祝，用多余的粮食酿造珍贵的液体，让人有平时不会有的恍惚与舒适。”雪莱告诉阿伽：“可当饮酒成为日常，不仅不会让人感到舒缓，更会一点点毁掉人的身体——你也看到过终日饮酒而颓丧的人，不是吗？”

酗酒和荒废农田，大老婆骂孩子往往是联系在一起的。阿伽跟雪莱田间地头地跑，自然也是知道的。

“若想制止酒类带来的伤害，阿伽，你往往就需要把它放置在一个高于生活必需品的角度。当这个东西一般人负担不起的时候，它才会珍贵，才会被一点点地品尝，而不是像喝水一样随意饮用。”雪莱说：“贵且无用，这是它现在需要被定位的方向。”

很多人想买外城的酒，又因为量少水涨船高——不仅仅是酒水，其他很多东西都因为基什主要种地，减少了其他东西的种植而慢慢涨了价格。阿伽对此也有异议，但雪莱坚持这个方向不动摇。

“为何？”阿伽在发现自己的城邦以及变成种粮大户，经常外销后依旧问雪莱：“我们的粮食够吃了，主神——为何还要继续种呢。”

以尼普尔为首的城邦已经纷纷针对这种乡巴佬举措开始转型，要成为基什的蔬果批发基地了。雪莱对阿伽的疑惑并不解释，只是让他等着。

“可，可他们讥笑主神，说主神只是……”

“只知道在地里刨食，而不晓得神祗的高贵，如同低贱的农人一般——可是这样？”

雪莱对这些流言一清二楚，笑着反问阿伽：“那你可愿抛弃我，供奉一个如他们的城邦供奉的主神？”

“我怎么会抛弃主神？”阿伽的小孩子脾气上来了：“除了主神我谁都不要。”

“那不就得了？”雪莱点点阿伽的额头：“谁家的主神好，自己心里清楚就得了。没准有人咬着被子嫉妒基什的主神美貌又善良呢。”

“那他们必定所有人都这样。”

阿伽跟上雪莱的步子：“那么今天我们去哪儿呢。”

“去看看芜菁长得怎样了——说实话阿伽，那东西虽然生吃不好吃，可用盐腌起来就着豆子汤，竟然真的很美味。”

颇有一种咸菜配粥的味道。

系统跟雪莱其实琢磨了不少吃的法子，阿伽也在吃上面很花心思。豆子做得面粉与小麦混合再发酵，

做出来的面包独有一股香气。若是烤制后，游商可以随身携带，长期储存，也不会坏。

这种特色小食被带到了乌鲁克后被吉尔伽美什得到了，他皱着眉看着这个硬邦邦的东西，啃了一口，牙差点被硌掉。

“比尔胡图拉，你竟然跟我说这东西是基什的主神最喜爱的食物。”他有点恼火：“哪怕是石头都比这东西软，差一点史官就要在泥板上写‘本日王掉牙’这种蠢话了！”

“呃……其实，这个是要配着热汤吃的。”比尔胡图拉没来得及说完：“而且这个是为了方便携带制作的改良版本，新鲜出炉的豆面包应该是蓬松柔软，犹如棉花和云朵的口感。”

你为何不早说。

西杜里在旁边笑了起来，看着王一言难尽的模样，相当快活。

“听起来像是要用到发酵的，西杜里。”他问：“你可会制造这些吗？”

“我自然是懂得发酵的，王。”西杜里行礼：“可基什的豆子和麦子味道与乌鲁克出产的不尽相同，所用的水也会因为地理位置而有风味上的变化。除此之外，基什的面粉由于磨制工具的改善而异常细腻，因此即便我能够将面粉发酵，最终也不会和您所期待的产物相同。”

吉尔伽美什看了看手里的硬面饼，的确很硬，可表面非常光滑，并没有一般面粉所带有的豆皮和麦粒碎。他往后靠了靠，将礼官唤来。

“本王要派人到基什去。”

“是的。”

乌鲁克的仪队浩浩荡荡地开向了基什，抓了两头狮子，两条狐狸，一群北山羊还有好多箱的礼物。阿伽一脸懵逼地看着使臣打开柜子，金闪闪的首饰闪瞎了少年王的狗眼。而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使臣除了表达乌鲁克王对女神的礼赠外，提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要求。

“肯请您用基什的水、麦粉、豆粉和酵母来交换。”

“……”阿伽眼皮一跳：“就没了？”

“是的。”

使臣也很心痛地说。

“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伽：你们王怕不是个傻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