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扎着高马尾,压着一顶杏色棒球帽,沿着街道找到一家装潢素雅的店铺。
她走进凉爽的室内,仰眸在墙上选菜,
迟一步看见坐在店里的宿滔几个人。
宿滔头发湿哒哒的,乖巧的趴在他头顶,
兴致不高,拧着眉心,十足不耐烦,
抬头,一张臭脸刚好撞进姜彩眼帘里。
看见她,宿滔表情非但没有变好,反而压着眸,周身气压更低了。
“... ...”姜彩装作没看见,向店家点菜。
宿滔扬了扬眉梢,操。
她就这样喜欢他?
想着,宿滔看她的表情更阴沉。
姜彩不太懂他多云转阴的情绪,就当看不见,弯唇笑,先和柯凭搭话,“比赛赢了吗?”
柯凭得意洋洋的摸了摸鼻梁骨,“你没看?我们把水蓝星那群妹子打得屁滚尿流,比赛结束的时候,一队人脸都青了,连手都不握,转身就走。”
风穿堂而过,掀起姜彩耳鬓碎发。
宿滔表情猛地一顿,“脸怎么回事?”
姜彩摸了摸鬓角的创可贴,“哦...刚才不小心撞到东西了。”
手指压了压创可贴边缘线,“一点点小伤。”
店家从厨房伸出头,“是要打包吗?妹妹。”
“嗯。”
柯凭:“给姜天几个打的?”
姜彩点点头。
柯凭瞥了眼宿滔,深感责任重大,挤出和蔼可亲的笑容,“你就不打包了,一起吃呗。”
姜彩想了小会儿,应了声好。
圆桌加了一副碗筷和椅子。
姜彩坐在柯凭和宿滔中间,一边拆筷子包装袋,边和柯凭聊天。
柯凭对克莱星有一定了解,在他的科普下,讲出对这个星球的参赛队伍有了基本了解。
柯凭说得口渴,“总之,这星球的人阴恻恻的,没几个好,打比赛总想些歪门邪道。”
姜彩眸光一闪,问得更仔细。
她聊天的话题永远都在比赛。
比赛就这么回事儿,有什么好说的,
宿滔水杯在桌沿边一撞,发出截断的清脆声音。
柯凭噤声,朝姜彩挤眉弄眼,示意她别在和他这个不重要的配角讲话。
姜彩看不懂这眼语,一脸茫然。
这个时候,姜彩点的面刚好上桌。
她抿了一小口汤,起身去拿调味盒,宿滔闻到魔植反应后淡淡清香味。
吃过饭,姜彩在十字路口和柯凭一行人分开。
宿滔走了两步,停下,“你们先回。”
“你不回去?”
“有点事。”
宿滔折回十字路口,远远缀在姜彩身后,看着她进医院。
姜天几个人已经完成第一天治疗,聚在病房聊天。
姜彩:“先吃饭。”
朱翔嘿嘿笑,单脚跳到姜彩身边,“谢谢姜彩姐啊,我饿得前胸贴后背。”
姜彩弯唇,把打包的外卖分给几个人。
姜天双手放在脑后,歪头看窗外,“不吃。”
姜彩软声说了几句,
姜天就像瞬间炸了的爆竹,“说了不吃就是不吃!你烦不烦啊!”
姜彩在床头柜放下外卖盒,姜天心气儿上涌,拿着就往墙上砸。
大快朵颐的朱翔几个被按了暂停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清清嗓,“那个...彩彩姐,我们...我们就先回房间了。”
人走空,只剩下姜彩两姐弟。
姜彩安静收拾好残局,掩着眉眼,粉饰太平,“这两天好好养伤,过几天要比赛了,怎么也得入个场吧。”
姜天瘪着嘴,硬撑着不让眼泪往下掉,“我不想学魔法了,不学了,我要回地球,现在就走。”
“你为什么不生气!他都那样打你了,你为什么就不骂回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讨厌!”
“什么鬼东西,烦死了,讨厌,我要回家。”
“我不喜欢这里,什么辣鸡魔法,随便打人,恶心。”
姜彩耐心听他发泄。
晚上十一点,姜天憋屈已经发泄得七七八八,结束了一天的烦躁,重新安静下来。
姜彩撑着头,目光落在虚空,“我以前经常一个人闷着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我要跨越千万光年去德塞拉,专程去忍受别人对F星的不屑。”
宿滔通讯表停留在翻译页面,
他站在病房外,双手揣兜,靠着墙。
姜彩声音清澈又软,与此同时带着勃勃期盼。
“入学了不能退学,这个问题一直伴随我的大学前两年,然后在毕业这两年因为逐渐好转的情形而变得不重要。”
“姜天,这个问题没有确切答案,你现在遭受的,将来可能也会不停出现。
我只能肯定的告诉你,我去了很多有独特风俗的星球,有超出你想象的奇特经历,见了迁移的蜜靴兽,喝过荧粉花酿的酒,在别人嘲笑和不看好里走到今天。
如果没有签下同意书的那天,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一定会后悔。
我希望你对你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负责。”
“姜天,你有今天逞一时之快,以后绝对不会后悔的信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