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说说完他就不再说话,只是用真诚的眼神看着沈氏,沈氏看着他又看了眼自己的丈夫,叹了口气。

认识这个年轻的画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真的等到女儿说要嫁,她心中又隐隐的有些不安。

“不行!绝对不行!”摄政王终于回过神来,很快他补充说:“安康,不是爹爹不讲道理,只是从来都是媒妁之言,哪有你们自己说合的道理。”

“我们家何须讲这样的虚礼,我要嫁,他愿娶,只要父王允了,这就够了。”李相宜看着父亲:“女儿非他不嫁,请父亲成全。”

说着李相宜去端茶泡水,摄政王接过茶水的脸上才轻松了一点,等他看见展绮罗始终看着自己的女儿,又见女儿端茶给他,摄政王的脸上就更加凝重了。

喝了半口茶,摄政王问:“你告诉爹,为什么?这么多人,这么多世家子弟好儿郎,为什么偏偏是他?”

李相宜抬头和沈氏对视,沈氏一脸焦灼,似乎生怕她会和父亲起冲突,又看展绮罗的脸上浮起笑容,眼中焕发光彩。

李相宜笑道:“爹,天下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我娘?”

摄政王自然而然的笑道:“自然是因为我钟情你娘。”所以这些年他不曾违背誓言。

“父亲说的极是,”李相宜笑答:“这答案不是出来了吗?”

因为爱过一个人,所以明白为什么,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慈光哥哥极好,我不喜欢,高华也好,却与我没什么往来,这世上或许有人比慈光哥哥,比京城所有男人都好,可这样的再好,与女儿又有什么关系。现在女儿中意他,他也中意我,这还不好吗?”

“不是父亲顽固,”摄政王沉默良久终于说:“此事从长计议,你皇祖母虽然说得那样,但婚姻大事还是从长计议,你不必太过急躁,这事情我都知道了,也好,你就在家中休养,等我与展公子的令堂好好商议。”

李相宜不允:“皇祖母重病,女儿理应完成她的心愿。但女儿真心要嫁,却不是为了任何人,女儿是自己要嫁。”

沈氏见气氛有些凝重,她连忙笑道:“乖女你怎么糊涂了,你的心意我们都知道了,只是这该长辈来说的。”

展绮罗见起了争执就道:“王妃,晚辈父母双亡,此事不用再找人商议了,晚辈一人就可做主。”

李相宜看展绮罗,听他说得自己父母双亡,六亲死绝,不由感慨无限,当初自己是穿书而来,只求改变结局,想着能安稳度日,因为前世父母离异的缘故,即便穿书到如此富贵之家,她也觉得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对于展绮罗莫名的爱恋,她想着展绮罗为人,对他更是冷淡无比,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是身陷其中,不可自拔。

展绮罗语出惊人,摄政王脸色愈发的难看,沈氏听完更是大吃一惊,质问的话脱口而出:“不应该呀,上次……明明……”

展绮罗毫不遮掩:“那是晚辈命人假扮的,晚辈自幼父母双亡,其余的亲族一并死绝,并无半个亲人。”

沈氏没了话说,脸色却不大好看了,展绮罗来到王府也有好些年了,早查过身世。连亲娘都能找人假扮,那什么会是真的,最重要的是,展绮罗往日所说她居然信以为真。沈氏不由得看向自己的丈夫,摄政王皱眉,看着女儿:“你非嫁不可吗?”

李相宜点头,“要嫁就嫁他,不然不嫁。”她的确喜欢展绮罗,能嫁自然嫁他,若不能,那就谁也不嫁。

摄政王沉默片刻,沈氏看他脸色不好就打圆场笑道:“绮罗,你先回去,兹事体大,我们细说。”

展绮罗没有动身,他去看李相宜,李相宜拉住他的衣服,展绮罗爽朗一笑:“晚辈与郡主同心,恕难从命。”

“你还敢说这样的话!你不怕死吗!”摄政王大掌一拍,整个屋内一声震响。

展绮罗道:“不能娶郡主为妻,与死无异。”

沈氏隐约察觉到其中古怪,这个年轻的画师只怕不仅仅是个画师那样简单,想当年这展绮罗还不过十来岁,出到京城不过半月就凭借一副春花美人图引得摄政王派人亲自去请,后来更是成了府上的贵宾,可如今想来,这展绮罗时常外出游历四方,是见少离多,这个人的确不是普通人。越想越深,沈氏连忙道:“什么死死活活的,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李相宜看着摄政王与沈氏,心中只觉得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想起这几年来她们日日催促她挑一位如意郎君,而自己心中非但不愿意,更是百般顶撞,心中厌烦不已,如今她寻得一位,沈氏夫妻却是如陷深渊,如临大敌,惶惶不安。“女儿若是与他结为夫妻,那你们就有两个孩子了。”她忍不住安慰。

沈氏看女儿眉头紧锁,面露愁色,连忙安抚她:“乖女你说的是。”不管怎样,难得女儿喜欢,就是可疑了一点,弄清楚就好了。她连忙朝丈夫劝说:“郎才女貌不也正好,至于其他的,再说不迟。”

见妻子充满乞求的眼神看着自己,摄政王却摇头叹息:“婉蓉,你不明白,这个人,这个人不是你的良配。”

沈氏不解的看他,李相宜见摄政王终于透露出了一点意思,她连忙追问:“事关女儿终身,父亲何必遮遮掩掩?”

展绮罗也附和:“对郡主晚辈一片赤诚,未有二心。”

这臭小子还在装,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若不是女儿在场,他早就拔剑劈下,劈开这小狐狸的假面!

“安康,你要听话,爹爹不会害你的,这个人……”摄政王指着展绮罗道:“让他离开,为父改天在和你说明。”

李相宜不肯:“改天,若是女儿再被抓走,又有哪一个人来救我?”

“他是救过你,但……唉……”摄政王叹息一声,最终还是说:“女啊,为父本不愿说这些的,爹爹问你,若你知道那拐走你的贼人,害你身陷绝境的人,也有他呢?”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摄政王肯告诉她和朝堂局势有关的事情,这些年,摄政王只让她在家里看鸟看花,绣花听曲,从来不告诉她半点和朝政有关的事情,今天他终于肯说了!李相宜的心中激动起来了,她压住激动的心情,露出微笑:“父亲可有证据?”

“这……”摄政王说不出话来,死无对证,他只是怀疑,却并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