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收他,那就是讲情面,略略开一后门的事情。
但这后门能不能开,如何开,也是一门学问。
顾礼的前程对温家怎么样其实不是京城众人关系的问题,他的前程对顾宣和二皇子有多大帮助才是。顾宣能知道顾礼若是有了大好前程对安哥儿以后助力极大,楚贤妃的母家楚家能不知道吗?
楚家势大,京城里能与楚家相提并论的人家是有,但是能百分之百压过楚家的,没有。
这些高门对楚家的态度还是看重的,到底是选择得罪楚家,收下顾礼讨好一个前途未卜的昭仪更好呢,还是不收顾礼两边都不得罪更好?
要知道,楚家的仇恨值是针对收下顾礼的那一家的,而顾宣总不能把京城里所有没收顾礼的人家都恨一遍吧?那她也得恨得过来呀,不至于,真不至于。
所以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
顾宣在知道这些人家的态度之后,略想一想,也就明白了关窍所在,所以也尴尬起来。
这会儿顾宣正在暗暗愁着要怎么解决这个矛盾呢,没想到才瞌睡就有人给递枕头,她也就顺势承认:“正是。”
薛寒筱见顾宣点头承认,心里一喜,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既然如此,不知令兄如今可觅得良师?”
“不曾,说起这事,本宫也正犯愁呢。”顾宣一脸无奈,把手一摊,“这京城里,各家家塾的门槛都高,只怕难进。”
薛寒筱拿帕子咽了口:“娘娘说笑了,令兄高才,怎么会进不了?”
“妹妹言重了,家兄不过是乡下来的读书郎,高才是万万称不上的。”顾宣知道了薛寒筱的意思,心已经放下了一大半,态度却很是谦虚。
薛寒筱收了帕子,正色道:“这样兜来兜地说话去也是无趣,臣妾就直说了罢。薛家家学,娘娘想必也听说过,不是臣妾要自夸,真在满京城里都是数得上的。令兄的学业,臣妾也托兄长去了解了一番,虽然因为耽误过,有些不足,但天分是尽够了的。若是有名师教导,来日金榜题名,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我们薛家是极愿意让令兄进薛家家学念书的,只是不知道娘娘愿不愿意?”
顾宣沉吟片刻:“你想让本宫做什么?”
薛寒筱“噗哧”一声笑了:“娘娘不必担忧,臣妾也不是那起子急躁的人,这个人情,娘娘就只当是臣妾的投名状好了。”
“……薛家想要取代楚家?”
薛寒筱淡淡地笑:“楚家的富贵,已经走到了顶,没有可以往上的地方了,再往后,就该往下走一走了。”
顾宣若有所思:“难道不怕成为下一个楚家?”
“臣妾与楚贤妃不同,薛家自然与楚家也不同。”薛寒筱很是自信地说了一句,旋即语气便转为怨毒,“再说了,哪怕扳不倒楚家,臣妾也一定要让楚贤妃得到她应得的报应。”
顾宣想起薛寒筱失掉的那个孩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多谢妹妹,这个人情,本宫记下了。”
“娘娘不必客气,那臣妾就告退了。”商量完了事情,薛寒筱就心满意足地告辞了。
“黄鹂。”顾宣也叫了人来,预备把这个消息传回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