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就能看出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了。
孙修容想象中的大好局面并没有出现,礼王根本不肯服软,在孙修容告诉他这个消息之后,礼王彻底疯了。在确认那宫女的确已经毒发身亡之后,礼王再无什么可留恋的,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前掐住了洋洋得意的孙修容的脖子。
礼王是男子,且是怒极之时,孙修容身边的宫人内侍又不敢伤到礼王——礼王是孙修容唯一的儿子,救下孙修容伤了礼王,谁也不知道孙修容会怎么做。这些奴婢们阻拦起来就束手束脚的,一通折腾下来,孙修容没救着,掐死亲妈之后,礼王自己也触柱而亡。
鉴于这件事实在太过狗血,儿子掐死亲妈,说出去只会让皇室蒙羞,先帝虽然恨不得把礼王这个逆子从棺材里拉出来再弄死一次,但是还得顾忌着皇家的颜面,咬着牙把此事压了下去,对外只说礼王母子二人是病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狗血八卦从来不缺爱好者,先帝也只是瞒住了不了解内情的平民百姓,可这京城里的高门却是从先帝准备给礼王赐婚就开始了解这件事了的,怎么可能瞒得住?那自然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这一桩事,不知道对旁人有没有影响,但是对楚贤妃的影响可就大了,她充分意识到了儿子不听娘的话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所以对大皇子的控制欲简直强到不行。也正因为如此,信儿哭喊的话才那么戳楚贤妃的心窝子,想要她的儿子为一个丫头驳母亲的话,楚贤妃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这样做,更加不能允许儿子身边有这样想法的宫人。
在听完翠翘的话之后,顾宣的心情有些复杂,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魔幻了,连三流网文都不敢这么编,却偏偏在现实里出现了,许久,她才摇摇头:“也不是每个人都跟礼王殿下一样的,换个性子和缓些的,再怎么也做不出弑母的事情来,贤妃娘娘还是杞人忧天了些……”
“谁知道她呢?大皇子也是可怜,奴婢听说,那被处置的信儿,是大皇子身边最可心的人。”翠翘不屑地撇了撇嘴,“大皇子还小,楚贤妃又是那么个雷霆手段,我看大皇子不是被丫头吓着了,是被自己亲娘的手段给吓着了还差不多。”
“那两个宫人,真的死了?”顾宣问道。
翠翘想了想,面上露出几分不忍之色:“现在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怎么说?”顾宣注意到翠翘的表情,脑补起了些不太好的事情。
“贤妃娘娘用的是板著之刑。”翠翘顿了顿,才接着道,“信儿和文儿还得被折腾好一阵,才会……”
顾宣瞧着翠翘的脸色,还是决定不问板著之刑到底是个什么刑罚了,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有些瘆得慌:“既然信儿那么受大皇子喜欢,咱们能不能……”
“娘娘的意思是,把信儿救下来?”翠翘有些惊讶,这顾昭容还真是大胆。
“是本宫异想天开了……”顾宣也觉得自己这念头有点犯傻,自嘲地摇了摇头。
倒是翠翘,仿佛被提醒了什么似的,将手一拍:“这信儿倒是有些用处,可惜咱们救不下来,但是也不是做不了文章……”
顾宣轻轻皱眉:“拿信儿做文章?”
“娘娘不必问那么多了,奴婢把话也带到了,这就先告退了。”翠翘心情愉悦地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顾宣倚在床边,摇了摇头:“可怜了大皇子……”
黄鹂端了盏茶给顾宣:“托生在那么个娘的肚子里,也没办法了。”
顾宣没接茶,只是望着帐顶出神,她发觉,自己好像无意间坑了大皇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