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哀鸣一声,双腿跪地,魏绵奕马下,望着前方从密集的雨帘中奔驰而来的人,微微的扯起一丝笑容。
身后是强兵追逐,哒哒的马蹄声似要震碎山河。
一双黝黑的大掌将她捞起。
冷箭从远处直射而来,力道直冲马首,胡人连着马身整个被刺穿。
弘历双唇紧闭,眉眼冷冽从暴雨中出现,雨水从他银白的头盔上滑落,从盔甲上滑下,白色的战马犹如一道闪电直冲而来,将她捞起。
转身,战马甩出一道水线。
他的身后刹那间涌现出一排盔甲骑兵一字排开,手持弓箭,寒光冷冽对着李怀的队伍。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只听的山间响声阵阵,整齐的部队从远处阵列而来,手持盾牌列兵前阵,后面步兵以雁回形慢慢向李怀的部队渗透,逐渐包围。
李怀所带骑兵不多,二十人为一阵,仅带着二十余人急行,在巨石崩塌时已损伤十数人,此刻犹如瓮中捉鳖将他团团围住。
前方无路,后方被包围。
李怀犹如困兽一般,骑战马不断的在阵前徘徊踯躅
嘶——
阿桂挥手下令,不断的有铁钉子从这边不断撒向李怀队伍,马匹踩着铁石上整个骑兵队躁动不安。
“乾隆!看看这是谁!”大和卓从地上的人中拉出容妃:“哈哈哈,你婆额娘还在我手里!”
嘉嫔脸色扭曲,头发凌乱,气息奄奄抬头看了一眼前方。
弘历也在看着她。
神色冷漠到了极点。
“皇上,容妃娘娘还在他手上,咋办?”阿桂急了,回头问弘历。
弘历手一摆,微扬,身后囚车上被推下一群人,都双脚烤着手链脚链,蓬头垢面的在雨中接踵走来。
刺耳的脚链声刮着土地,没有穿鞋。
弘历拔了剑,剑啸龙吟发出耀目的白光,他踢着马腹,搂着魏绵奕缓缓走来,将剑身顶在老妪项上。
都是的族人。
囚犯之中有一个身影娇俏的女人被缓缓推出。
婉妃走到弘历身旁时,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最后目光落在他怀中的魏绵奕身上露出吃人的恶毒目光。
“顾贼,你敢!”李怀骑马上前。
“有何不敢?”弘历嗤笑问:“你设计颖妃诱我,盗我防兵布局,你以为我会看的上这种与兄之人?”
“闭嘴!”婉妃猛地抬头咬牙要扑上来,张开嘴满口的黑血:“弘历,你闭嘴!你不得好死!你断子绝孙!”
弘历眼底冷光乍闪:“想必此刻你的主力早已在圆明园沦陷。”雍丘空虚,他抄底乘机进入,虏了李怀一族。
李怀焦头烂额,四面被精兵包围,他拖着嘉嫔不断的在阵前徘徊。
嘉嫔的下腹处很快就绵延出一道血痕,深色的血顺着沾满黄土的衣裙留下,滴落在地,嘉嫔忍痛不断扑动折腾着。
李怀似乎看见了什么,冷笑一声,拿刀指着嘉嫔:“你婆额娘就快生了,如果你放我和我父亲走,我就放了她!”
魏绵奕看向弘历。
弘历看着前方,大掌却掩住她的眼睛。
做梦
两个冰冷无比的字从她耳边擦过。
一道热血喷洒在了她脚上。
“你断,断子……绝孙!”
婉妃睁着大眼,不敢置信的躺在地上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的方向,没了气息。
李怀看着地上的婉妃,眼角青筋暴突。
嘉嫔已经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看着这边。
弘历伸出手,有将领结下弓箭递给他。
拉弓,搭箭,箭头直瞄前方李怀。
李怀取了嘉嫔在胸前,扛着刀在她脖颈处,昂天大笑:“你射啊!弘历,你要不射你就是孬种!”
雨幕清晰,蒙蒙细雨洒落在众人脸上。
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李怀早已是被弘历折磨的犹如惊弓之鸟。
弘历拉紧了缰绳。
“弘历!你敢!”李怀大怒,刀锋微微一用力,嘉嫔脖子上的雪渗出。
魏绵奕按住了弘历的手臂:“她怀了你的孩子!”
“这世上本来就不该存在嘉嫔!绵奕。”
拉弓声响起,刺破了雨幕。
嘉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从眼角处滑落下一颗泪。
鄂尔泰骑马站在后营中,高举着空了的弓。
嘉嫔抱着肚子滚下了马车,身后李怀口中留下了鲜血,胸口被冷箭穿透。
魏绵奕拖着跛脚爬到了嘉嫔身旁。
她吃力的睁开一双眼睛,看着魏绵奕,扯起一抹微弱的笑:“姐,姐姐。”她满身沾满了鲜血,魏绵奕高举着手不知怎么下手。
“孩,孩子……”
魏绵奕随着她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腹下早就血流成河,嘉嫔紧拽着小腹的衣裙:“姐姐,保,保住我的孩子。”
“嘉嫔,嘉嫔。”魏绵奕想抱住她,可嘉嫔的身体软的不成样了,她抱不住了!满手都是血!都是嘉嫔的血!
就像她的管儿一样。
管儿最后也是死在她的怀里啊!
“嘉嫔,嘉嫔!”魏绵奕双眼模糊。
记忆中最恐怖的回忆随着遍地的鲜血充斥着她的眼前。
一双灼热的双手从她身后将她温柔的拥抱。
有人在她耳旁呢喃:“嘘,嘘。别怕,别怕,绵奕,我在这儿。没有嘉嫔,也没有永琰管儿,我们重新开始。”
重生的秘密在她耳畔就这样被赤裸裸的揭晓了。
犹如天地被崩坏了一般。
魏绵奕回过头,刺冷的寒风刮得她瑟瑟发抖,冷意透过骨子冰寒彻底。
曾经的建安宫之主,统治了大齐三十余年的高祖皇帝。
“陛,皇上……”
难道这就是她的新人生吗?
弘历在密集的雨势中紧紧的搂住她,两人似独立于世间的一颗藤缠树。百度搜索
一个人的重生是寂寞,两个人的重生或许是他的救赎。
“令贵妃娘娘!”明玉突然冲出来,哭着就跪在地上朝魏绵奕直磕头:“我家令贵妃娘娘要见您,求求您救救令贵妃娘娘吧!她可怜啊!”
明玉发丝凌乱,衣衫褴褛,满手是血抱住她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