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有些茫然道:“你是?”
郑夫人平息哭声回答:“她叫玉妆,是婉妆的妹妹。”
看年纪应是自己离开楚州后出生的,难怪与郑婉妆长相相似,贺年问她:“你知道那天的详细情况?”
郑玉妆一点头回道:“知道。那天姐姐说到庙里给宝儿求个平安符,我便和姐姐一同前往普生寺。从家出发一直到求完符返回都正常无事,后来行到县中的街拐角处,有几个带夸张面具的人在表演幻术,姐姐见宝儿对表演很感兴趣,于是下车抱她离近卖艺人,可没过一会儿人群乱哄哄散开,我跑过去就看见姐姐目光涣散坐在地上,怀中宝儿不见了。”
贺年奇怪道:“你当时没有同婉妆姐姐在一起?”
郑玉妆摇头道:“没有。我对幻术并没有太大兴趣,就去旁边街铺转了转,听到人群声才折回来,同行的家丁可以作证。”
“哎呀你们也看了戴面具怪人的表演啊。”阿晏突然插了一句嘴,贺年想起池不群说过阿晏的弟弟也在几天前失踪,转头问道:“你也看见了?”
“看见了,带着弟弟一块看的。”阿晏拍拍嘴上糕点渣开始回忆,“那天我带着弟弟去街上,前面站着一堆人,就挤进人群前看到几个戴大面具的人蹦来蹦去,变花变鸟什么的,还响起好多声音,然后等到他们走了,我去拉弟弟的手,才发现旁边的弟弟不知道去哪儿。”
孩童失踪时两个受害人都在看幻术表演,摆明几个表演幻术的在人前搞鬼,不知道用了什么邪门法子将娃娃从手中变走,郑玉妆当即愤怒道:“定是那几个奇怪家伙掳走的宝儿!娘,我现在就带人去将那几个凶手捉回来!”
郑夫人还未开口阻拦,郑玉妆已经大步走出正堂,唤来几个壮实的家丁跟着自己到集市上拿人,贺年惊愕看着这位风风火火的表妹,心想这边都没推想出个结果,她就嚷着凶手已经找到,都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两人的性格真是天差地别。
“玉妆!玉妆!”郑夫人一下子慌了神,一个女儿已经变成疯癫之人,另一个如果在外面遇到再危险,自己也不想活了。贺年见姑母神色焦急,说道:“姑母莫慌,我们这就将玉妆等人带回来。”说罢暗暗朝池不群两人一招手,快步出了姑母家。
“你说找他们,我们去哪里找啊?”阿晏对贺年不满道,郑玉妆带着家丁早跑的没影,几人站在街道上根本不知他们朝哪个方向走。
“这……”贺年尴尬挠挠头,当时为稳住姑母情绪才说出此话,根本想过后面怎么办,求助望着池不群道,“你说句话呗。”
垂髫孩童失踪又与幻术和幻术师有关。池不群想起几月前天衙寺提骑在蜉蝣宅抓捕扑空、审问又未问出幻术组织的窝火和不甘,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看的贺年和阿晏不约而同渗起一层鸡皮疙瘩,阿晏打个冷颤搓搓胳膊道:“他问你话呢,你笑什么?”
“嗯?”池不群回神,一秒卸掉勾起冷笑换上平时的温和表情,低头问阿晏,“你和你弟弟去看表演前身上带着什么东西?”
“带着什么?什么都没带,我身上连钱都没有。”阿晏一时不解,又皱眉想了半天,忽然改口比划道,“不对不对有个东西,当时我走在路上,和一个人撞了一下,他身上就掉下来一个这么大的东西,我捡起来向四周看都没看见那人,然后我觉得那玩意挺好看的,就给弟弟玩。”
这就对了。最开始两人话里小孩都是在看幻术时失踪,然有一处不同,郑婉妆的孩子身上带着从庙中求回来的平安符,阿晏的弟弟身上却没说有无东西,若是同为看观看幻术,何为周围其他人安然无事,单单只有两个孩童消失,除了他们的年龄相仿,身上定有更为重要的相同之处。果然阿晏这么一回忆,她的弟弟失踪时身上确实带着可疑物品。
贺年听他这么问,将前后对话捋了一遍,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那个平安符,这么说那个寺庙有问题!”
池不群摇头回道:“尚未知。”阿晏用手比划的东西为方形,形状大小像是牌子或是方形布包一类的东西,也可能是人们去庙中求的折叠成方形的符,她不识字,自然不在意上面写的内容,现在想来,可能当时有人故意将物品扔在她的面前,让她稀里糊涂塞给自己弟弟,达到拐带目的。
事情有了头绪,贺年问道:“现在去普生寺探查?”
池不群悠哉一笑直径向前道:“不,现在天色渐晚,先去把你的妹妹寻回来,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