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顾不上这里是李胖子的地盘,找不到认罪书,大家就全都玩完儿吧!
李胖子也急切地希望陈主任追究下去,不然他这个状态,只能等死了。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有人道:“李局长好像是拿着信纸出去的,但回来的时候……”
他看了看李胖子,似乎不确定信纸是不是被李胖子放在自己口袋里了。
陈主任连忙小跑过去搜李胖子的口袋,也顾不上李胖子尿裤子有多恶心了。
结果几个口袋搜遍了,只找出一把钱票,半张纸都没见到。
“信纸呢!”陈主任抓着李胖子的衣领,恨不得把他摇醒,他想问的是认罪书呢,可大庭广众之下,他到底知道要给自己放一块遮羞布。
李胖子心如死灰,陈主任就是个没用的,不,换谁来也没用,那个人太可怕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控制别人的行动,除了呼吸,连说话都被禁言。
更让李胖子惧怕的是,是不是那老头让自己死,自己也会服从?
李胖子回忆起陆墨控制着他放下枪、写认罪书的样子,胆寒。
他恨不得从来没有接到过为难陆家的命令,时间倒流,就算这辈子都没晋升机会,他都不想做这件事招惹上陆家。
陈主任真的要疯了。
李胖子竟然真的把认罪书给别人了。
更让他气愤的是,李胖子现在还在装死一样不说半个字,只要给他两句话,哪怕给点提示,他现在也好行动起来啊。
这种未知的恐惧让陈主任双腿打颤。
“你疯了!李保国!你自己不要命,你家老小的命你也不要了?”陈主任开始猜测李胖子是不是已经被查了,现在正等着举报减刑呢!
可这举报是这么好举报的?康县的人只会让李保国死的更惨。
陈主任也顾不上李保国如何,他拔腿就跑,现在就是和时间比赛,他先去打电话给几个人,一一告知现在的情况危急,再打电话到上面询问。
可这会儿陆墨才到省城,赵学文自然半点行动都没有的,陈主任也就打听不出什么事儿来。
但陈主任这通电话,也让张百战警惕起来,所以赵学文发现事情派出军队后,张百战也收到了消息。
李保国写了认罪书,现在很可能被送到赵学文手中,康县的天要变了。
张百战想到齐老说的话,只要抓到那七个丫头,姗姗的运势就会强盛起来,进而带动张家的运势。
对,只要那七个丫头在,张家不倒!
张百战打了电话给陈主任,严肃地告诉他,不管情况怎么样,必须把陆家的事情办好,同样,只要办好了陆家的事情,不管陈主任做了什么事,张家都保下他!
以及,张百战还告诉陈主任,他派过去的那队人根本不是他的心腹,只是服从命令,所以必须要引导那领头的连长相信陆家叛国是奸细。
冬日的白日短,车子到达大河村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军用大卡车轰轰轰的声音在村口响起,在寂静的村子里引来几声狗叫沸腾。
村子里听到车响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村支书大队长在看到那一列列带着枪的士兵下车,心叫不好。
果然,那领头的人走了过来,对他行了一个军礼:“您好,老乡!请问一下陆墨、陆建国、陆建党、陆建军的家在哪?”
被行军礼的中年男人磕磕巴巴地带着这些人来到陆墨家,忍不住问道:“陆大爷家出啥事儿?你们这是……”
连长道:“事关机密,无可奉告!”
陆墨比他们更早一步到家,正在家里吃饭。
小院子的门被人从外推开,非常不客气。
对待奸细,必然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尤其是这种证据确凿的。
连长走进院子,推开亮着灯的房门,一眼就扫到了里面一桌子人在吃饭,人数和文件上写的一样,桌子上的菜——果然是奸细!
陆家的伙食太好了,听说这一家子今天中午还到国营宾馆里面大吃大喝,今天晚上就在家大鱼大肉,这样的吃法,是普通老农民的吃法?
“带走!”连长一声令下,持枪的士兵就冲了上来。
陆家人吓得不轻,这可不是什么小玩玩的警察局,这是军队,他们家何德何能能让人出动军队。
别说,就连神经大条的陆建国都觉得不对了。
陆墨点点筷子,冲上来的士兵就止步不前了,一个个甚至退回门口,犹如门神一样守在一侧,不像是来陆家找茬的,倒像是来陆家做护卫。
连长脸色巨变,士兵服从命令,他对手底下的兵更了解,没有他的话,只会一直往前直到任务完成。
现在这个情况看,非常诡异,他盯着陆家最为淡定的那个人——陆墨,心里潮起云涌,奸细两个字仿佛刻在了陆墨的脑门。
陆墨可不管他是什么想法,对方要抓他是服从上级命令,他也不会对这些军人迁怒。
陆墨稳如老狗:“吃,大冬天的饭菜容易凉。”
陆建国几个眼睁睁看着自家老爷子淡定吃饭,情绪被感染,麻木地拿着筷子吃起来,先吃为敬,就算死,也得让他们做个饱死鬼吧。
可能就是吓着吓着吓习惯了,陆家人对着门口的一群大头兵毫无畏惧,吃得欢快。
这一顿饭,一吃就吃了一个小时。
村子里又出现车子开动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靠近,最后在陆家小院门口停下,从上面跳下一群人,同样的身着军绿色大衣,胸前抱着枪,而这些人对准的正是被陆墨定在那的陈主任:“不许动!举起手来!”
陈主任没有半丝反抗被绑起来,推入车后斗里。
这次来的连长与之前那一批是同一个部队的,自然相互认识。
“孙连长,好巧,我奉命抓拿党内毒瘤,你事儿办好了没,一起回去?”来人笑着问道,他是赵学文手底下的兵,已经投了赵学文一派,自然希望赵学文好。
孙连长之前和他待过同一个班,两人关系很不错,他一直想拉着孙连长一起投赵家门下,却被拒绝了,这一次是个好机会。
他凑近孙连长,低声道:“陆家奸细是假的。”
看孙连长一直没反应,也不好奇,毕竟自从他投了赵家,孙连长在众人面前就主动和自己保持距离了。
他转身招呼着人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剩下孙连长五十人。
孙连长内心震动,奸细是假的!
他的脑海里迅速划过许多事情,钱团长是张百战手下,任务命令是钱团长下的,而之前的人是张百战死对头的赵学文手下。
矛盾的两件事,让孙连长无法做出判断。
有可能是张百战借着权势为难陆家,也有可能是赵学文借着这次的事情想拉张百战下马。
不过,这与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他只是听从上级命令,这种情况下,他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违反军令。
倒是因为那句话,他对陆家人的态度肯定不会太恶劣,至少不会在后面被人揪着这一点问责。
这份人情,孙连长记下了。
孙连长心里分析完,已经下定决心怎么做,然而,实际是——他现在根本就无法无法动弹,别说捉拿陆家人,自己的行动都受到限制了!
这次行动是机密任务,这也就意味着,孙连长绝不可以向军队的人求助,以免不慎泄漏机密。
可事实上,这机密已经泄漏了,对方知道的比他还多。
规定在那里,孙连长只能内心喊艹。
陆墨吃了饭,关上门,走到院子,解开孙连长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