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借我一命 减某人 4979 字 2019-05-17

“很好。”宫主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掏出来一颗药丸,“这颗药,刺杀之前藏在舌头底下,一个时辰便会溶解,若是没能按时完成任务,人便会化为血水。记得快到时辰了,要早些逃出去,别死在外人面前。”

这便是蛹宫历来的规矩,作为以速度之快闻名天下的组织,一个时辰都不能刺杀成功简直就是耻辱。拖延的时间过长,即使刺杀成功也很有可能被包围活捉,一个时辰,就是蛹宫的最大时限。

而蛹宫所培养出来的刺客,更是要对宫主的命令保证绝对服从,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宫主把药递给她后,又拿出玉牌放在女子怀里,“从今天起,你就是蛹宫的新一任晚上。”

成为晚上,是二十二支所有人最期盼的事,可谓日夜翘首以待。晚上左手紧按着胸口,自从八岁被带到蛹宫就一直心心念念的玉牌正躺在自己怀里,这意味着着她以后可以自由出入。

踏出宫门的那一刻晚上觉得像是做梦,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这个世界了,她上赶紧掏出玉牌不停翻来覆去的看着。以后她再不是那个辛字支的准刺客,还有了“晚上”这个名字,只要自己活着就可以一直用下去的名字。

激动之余,晚上没有忘记这次出来所要完成的任务——去长茶远上寒山,杀了祝辽。

正想出发,突然有人轻点了下晚上的后背,她急忙回头,只见一个穿着妖娆脸上涂满脂粉的美人正双手盘在胸前,还不停的冲自己眨巴他的狐狸眼睛。

“你是...巳?!”晚上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这模样,看上去比我都像个女人...”

美人不屑的用食指拨开头发,“晚上大人,以后可别叫我巳了,宫主刚任命我为新一任散月。巳这个代号,过几天就要另属他人。”

盯着眼前凹凸有致的散月,晚上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要不是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就说她真是个女人自己都信。

晚上问,“蛹宫不可同时有两名刺客动手,你这次出来又是为何?”

散月回道:“这半年来二十二支已折损六人,我这次是奉命去寻一些资质优异却无家可归的小人儿,来填补上空下来的那几支。”

“又是要连哄带吓的把人骗来?”

散月眼里含笑,“有何不妥?蛹宫向来都这么干,你我不也是这么来的吗?哈哈哈哈!你这次行动可要小心,我还不想过段时间还得出去一趟,又去寻新人。”

散月说完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八岁那年父母被邪人所杀,跟着街头的乞丐帮子要饭的时候被蛹宫派来的人看中,与散月一起被带入蛹宫。

从小相识,也只不过一句多加小心。二十二支的所有刺客,从踏入蛹宫开始,这条命就是借来的了。

天色渐晚,第一次执行任务的第一道难关摆在晚上眼前——不认识路。八年多,第一次重见天日,也就能依靠落日分清楚东西南北。

最让她绝望的是——蛹宫周围百里荒无人烟,连个问路的都找不到。

——天蒙蒙亮,抬头还能看见几颗明灭可见的星星。

林中除了时不时传出来的几声鸟叫,就剩下清晰且规律的马蹄踏草的声音。

马背上的女子正聚精会神的用毛笔在嘴里沾了沾唾沫,在信纸上洋洋洒洒写下几大行:

乌醍娘子:

琐事颇多,不得空闲,延误酒期,莫怪莫怪!

戚木因敬上

落下最后一笔,戚木因余光瞥到前方突然出现的人影,马也随之停了下来。一位柔弱书生扮相的男子正站在眼前,对她鞠了一躬。

这人正是晚上,蛹宫的人外出必须易容,可晚上实在接受不了宫主给她准备的那套朱红绣花。

恰巧,半个时辰前遇到个书生,本来想着问问去长茶的路,结果此人也是一问三不知。倒是身上那套衣服,晚上看着顺眼,便拿袖口的暗器来跟人家“强行”交换了衣物。

晚上问:“姑娘可知道去长茶的路?”

戚木因只当是个问路的,“往南走,出了林子后向西五十里就到了最近的集市,之后你再沿着大道一路问过去吧,路途遥远且路况复杂,细说了你也不明白。”

晚上又问:“大约要走多久?”

戚木因:“从这儿你要是马不停蹄的赶路,只需一两个月就到了。”

如果是昨天,从这儿到集市上不过也就一柱香的功夫。可是已经赶了一晚上的路,别说饭,连水都没喝上一口,晚上早就精疲力尽了。

见戚木因要走,晚上赶紧伸手拦住,“姑娘!你这马...怎么卖?”

“你要我的马?!”戚木因差点笑出声,“你会骑马吗?要买去市上马贩子那里随便挑一匹,我胯/下的你可买不起。”

见戚木因直接拒绝了她,晚上突然脸色一沉,从怀里掏出一把奇形怪状的匕首,直指戚木因的鼻尖。

戚木因惶恐的举起双手,身体后倾,磕磕巴巴地说道:“你干嘛...别动手啊,我只是一名弱女子,这马我送你了还不成嘛!”

晚上走近了两步,拉起戚木因的右手,把匕首轻轻放在她手里,“这个叫‘兰嵌’,你看看够不够换这匹马。”

戚木因连连点头,一边爬下马来,“够够够,公子好走不送!”

晚上拉过缰绳,转身上了马,脚一夹,马随即飞奔而出。

等人走远了,戚木因平静的端详着手上这四不像的匕首,那么短的柄,握都握不住,能算什么宝贝,也就上面襄的珠子也许值几个钱。倒是这个书生,还真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