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赵泽成肯定知道，事实上，赵泽成也的确知道。

但他抬起头，就这么看着叶芊芊，似乎是不打算再躲。

叶芊芊那天的最后关头挥开了桌子，她眉头都皱起来，骂了一句，问赵泽成：“你到底想

干什么。”

“就算要找狐妖，”叶芊芊说，“也很多，你干什么非抓着他不放？”

那一天赵泽成沉默了挺久，他看起来似乎也很苦恼，最后笑道：“我也不想的。”

赵泽成说着点了点左胸腔，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它抓着不放。”

“……”叶芊芊心情和表情都很复杂。

他拒绝赵泽成一拒绝就是五年，渐渐地，难免都熟悉起来。

那之后，也没有再扔过桌子，仿佛例行公事，赵泽成一月一问：纪绒在哪？

叶芊芊则说不知道。

这些，叶芊芊全都没有与黔诺和纪绒这头透露过，认为不用给他们造成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可一个月以前，事情发生了一些改变。

那次来找叶芊芊的赵泽成与以往不同，他身上的装束很正式，不像是平常会穿的礼服，身上则有一股很超脱的决绝。

他们见面的地方大都是下了课没有学生的教室，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赵泽成往叶芊芊面前放了个东西。

是一颗不大的透明球体，与众不同的是，没有任何接口电池的球体，一直散发着斑斓的光，很柔和漂亮，自带一种……叫人向往和想拥有的吸引力。

叶芊芊盯着咽了口口水：“这是？”

赵泽成说：“仙籍。”

叶芊芊抬眼看向他。

赵泽成便解释道：“我是被贬下来的，没失忆，本来今天，该回去了。”

赵泽成没有说回哪里去，但叶芊芊听懂了。这世界就是很不公平的，有的人出生就家财万贯，有的人则手无寸铁。他们妖魔鬼怪也一样。

大多数修炼了几千年也只能堪堪够到天庭的衣角，跑去做个谁的坐骑。

但天庭的一棵树，一朵花，一颗草，一滴露水，居然也都能忽然就集天地之灵气，化成人形，立马就位列仙班。

叶芊芊没有羡慕嫉妒过，因为他以为这种事离她太远了，就像小职员会嫉妒身边的同事工作高几百块，却不会去嫉妒世界首富一样。

她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自己眼前就摆着通往天上的钥匙。

“纪绒在哪里？”赵泽成还是问她。

叶芊芊第一次犹豫了，因为她发现赵泽成比她想象中要认真。

认真到神仙也不要当了。

“你也一起回来吗？”叶芊芊问。

黔诺瞬间炸了：“什么就回来不回来，看他可怜，去把他放出来而已！你到底哪边的！”

看人家可怜的纪绒一路领着赵泽成回到了楼下。

赵泽成的车还停在纪绒房间下面的那块小花园的外围。

赵泽成远远地按键，车灯便闪了闪。

纪绒把赵泽成的衣服脱下来还给他。

虽然是纪绒去放人的，旁人看起来倒像是赵泽成送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