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先生说：“不不，他们都是假的。大家对我的评价是虚高的，他们嘴上说爱我理解我，却不肯为我的作品买单。这些该死的虚拟好评，害得我整天胆战心惊怀疑受众群众都是假象。”</p>

陌生人说：“那你也比我幸福，我还要被骂。”</p>

三先生说：“这怎么能比，我努力了多久，我挣扎了多久，我付出了多少，和你是不能比的！”</p>

陌生人问：“这要怎么说？”</p>

三先生说：“就这么说。”</p>

他们津津有味地聊了起来，从一个读者聊到一群读者，从受众广度分析到受众维度。</p>

只是，他们再也没能注意到坐在他们中间的那个小幽灵——也就是你。</p>

你站起来，他们就弯着脖子继续对话。</p>

——你被省略了。</p>

幽灵，你好。</p>

你望着树，望着大地，望着刀，望着背后的湖。</p>

那两人还在争吵好评和恶评，完全忘了自己是来自杀的。</p>

可你记得，记得清清楚楚。</p>

于是你走到湖边，像是生前钻进被子痛哭里一样，跳进了湖里。</p>

■</p>

我在湖底幽灵那里听完了死的故事。</p>

我问他：“如果过去我跟你说说话了，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p>

他说：“也许吧，也许不。”</p>

他一次次钻进湖里，又一次次挣扎着，拖着湿透的身体爬出来讲故事，使我好奇：这家伙真的是幽灵吗？</p>

他摇头，对我说道：“如果我不写，它就会从我眼里流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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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前文《死的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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