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在游也没心思隐瞒了,答道:“皇叔,武圣就是我的爷爷,当年的魏王赵德昭。他跟我不一样,一心想要夺回皇位,重坐江山。”
“啊?那...那我该让位与他。”赵受益惊叹道。
“不可!”白金堂大喊一声,又觉得失礼,只得低声道:“圣上三思啊。”
于在游:“的确不可。我的爷爷如疯如魔,若真叫他当了皇帝,江山必乱,国家必亡啊。到时候百姓流离失所,太宗血脉也将被其屠戮。”
“那朕该如何是好,把他接到宫中养老?”赵受益问道。
“也不行。不瞒您说,我父亲因不愿跟他造反,已经死在他手了。我也不听其指使,所以私自逃离,他怕是再见到我,也要对我下杀手了。他对儿孙,尚且如此,您要是把他接入宫中,不啻于引狼入室。”于在游说着,心里难受,百酸搅肠。
“若此,果真无计可施,总不能叫朕派兵去围剿吧?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赵受益两手一摊,满脸的难过。
久久没说话的文长庚此时笑道:“我倒有个主意。”
“啊呀,文卿家有办法,快说与朕听。”赵受益急忙道。
“魏王此时已经不是魏王了,他也不叫赵德昭,他现在是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重出武圣人!他叫于和,于九莲呐。既然是江湖人,那就交给江湖人来解决,这一点你该多跟包黑子学习。皇帝你呢就当不知道这事,全权交给我跟游弟来办。我们俩于公于私都跟武圣人有仇,咱们就是一路人。只要皇帝你支持道教,暗助我崆峒派发扬光大,到时候我崆峒一统江湖,自然能扳倒武圣人,重整武林格局。你放心,我会让他以武圣人的名义死去,而不是以赵德昭的名义死去。”文长庚说的自信满满。
赵受益沉思片刻,“好,朕答应你。”
白金堂在一旁道:“圣上,常言说侠以武犯禁。此时为扳倒武圣人扶植起崆峒派,将来崆峒派一家独大,岂不也是难题?”
赵受益:“不错。文掌派,你可否给朕吃一个定心丸,否则,去一狼来一虎,朕得不偿失呀。”
文长庚:“这个好办,叫开封府的包黑子派来两个办差官,驻扎在华山。我崆峒派所做任何事、做任何决定,都由开封府传达给皇帝你。你若觉得不妥,下道密令,叫我改正就是了。”
“嗯,这个办法好。”赵受益连连点头。文长庚趁机向于在游使眼色,于在游心领神会,道:“皇叔,开封府的办差官有一个叫龙天飙的,还有一个叫冯渊的,跟我熟络,算得上是挚友。要不,您把他俩派来吧,毕竟熟人好办事。”
“龙天飙跟冯渊,好,朕记下这两个名字了。等朕回到东京汴梁,立即下旨叫他俩改任到华山。文掌派,你可要好好接待朕的特使呀。”赵受益笑道。
“一定,一定!”文长庚抱拳拱手,恭敬道。
“好啦,今夜经历了太多,朕也该回去了。”赵受益打了个哈欠,“哎呀,又得爬山下山,这可咋整啊,朕的脚上还有水泡呢。”说着,期待着瞅着其余三人,其意不言而喻。
白金堂道:“圣上,草民背您出山。”
“嗯,多谢白卿家。文卿家、皇侄,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赵受益说完,爬上了白金堂的背。白金堂施展轻功,在山峦间纵起飞跃,不消片刻,便已不见身影。
剩下闻、于二人在原地打坐,行功运气。只因陈抟老祖的功力太深太多,两人要许久才能完全吸收。过了大半个时辰,文长庚率先开口道:“游弟,此番来到这儿,不但得了华山,见了神迹,还得了老祖百年功力,真是喜事连连呐!”
于在游:“多亏二哥把我带来,我才有此殊遇,恩情难报。”
“唉,这算什么,游弟你连皇位都放着不要,偏愿跟随我,这才是恩情呀!”文长庚感慨道。
“二哥,咱们俩别客套了。”于在游笑道。
“对对,咱们说正事。游弟,你可知为何我一定要这座华山吗?”文长庚面色凝重地问。
“二哥说过,要光大崆峒派,与中原武林多接触。”于在游答道。
文长庚:“原因有二,此为其一。”
于在游:“愿闻其详。”
“其二,崆峒山临近西夏与辽。西夏国主李元昊初登皇位,野心勃勃,加之兵强马壮,我猜早晚与辽或宋,必有一战!届时,崆峒山就是战场啊,我一小小的江湖门派哪敌得过一国之军队?无论哪家输哪家胜,崆峒都是毁山灭派呀。所以,我才急于搬家,以免受战乱荼毒。”文长庚娓娓道来,于在游听的是心惊胆战,忍不住问道:“二哥,若你与老祖下棋输了,又当如何?”
文长庚咬牙道:“待其飞升后,我夺来就是了。其实他也清楚,所以顺水推舟直接送我了,这样大家脸上都好看。”
于在游:“嗯,那二哥下一步要做什么?”
文长庚想了想,说:“得到小皇帝的支持,开封府自然也就跟咱们一路,何况咱们之前没少帮他们。上三门那帮老家伙即便不喜欢我,也得跟崆峒派和和睦睦,这样一来,中原大部分门派都不会跟咱们对着干。早些年,我威震北方,北方的门派也不会作乱。西南那边是圣人谷跟峨眉山的所在,乃莲花宗跟峨眉宗的地盘。我们要争取和峨眉宗做朋友,然后再南下,扫清海外派。”
于在游不解道:“为何要独独扫清海外派?”
“因为海外派与莲花宗互有勾连,我们若想扳倒武圣,就得先去其爪牙。”文长庚看向于在游,道:“我定不会让于和伤害到你。”
“二哥有心”,于在游却叹息一声,“唉,不知皇叔知道了我的身份,会不会……”
“这点你放心,小皇帝出了名的好脾气。况且,此事乃老祖挑明的,他自然是有把握,不会让你有危险。”文长庚宽慰道。
于在游听完,索性不想了,道:“左右我有二哥,甚也不怕!”
“不错,凡事有我!”文长庚站起身,伸手去拉于在游。
于在游搭过手,也站起身来。二人互相掸净尘土,借着月色,向山上道观而来。
山色深邃,只听于在游的声音响起,“二哥,大哥跟天飙来后,咱们就团圆了!”
“若无差池,我便择吉日与飙子成婚!”